陈德娣昨夜没睡好,早上老早就醒了,脸色不好,原本上了浓妆,可后来想想又没人来看自己,皇上不来,她遮与不遮都无意义,索性又让采芳把脸洗了,随便点了些胭脂,就去吃饭。

    吃完早饭,她想到院儿里走走,何品湘扶着她,采芳撑了一把伞跟着。

    婉贵妃没有被一箭射死,聂北又出来了,这事一想一个闹心,散步也散的秀眉紧拧,十分不安,等坐在凉椅里了,她觉得还是得传她娘进宫来说说话,只是,她还没行动,陈建兴就来了。

    陈德娣当即高兴地站起来,让何品湘快去把她爹迎进来。

    何品湘去了。

    等何品湘带着陈建兴进来,陈德娣已经回了屋。

    她坐在凤椅里,看着陈建兴朝她行了礼。

    等陈建兴直起身板,陈德娣挥挥手,让不相干的宫女和太监们都退出去,等屋内没外人了,陈德娣站起来,走下凤椅,来到陈建兴面前,问道:“爹今日没上早朝吗?”

    这个时辰点,往常都是上朝的时候,她爹断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宫里才对。

    陈建兴道:“皇上没来,随海遣散了大臣们,想来婉贵妃还没醒,皇上没心情来上朝。”

    聂青婉昨天晚上半夜里醒来的事情外面的人都不知晓,随海只对华图、谢右寒以及聂北说了,陈府的人自然不知道,而龙阳宫禁严,里面的消息也一丝一毫传不到外面来,故而,陈建兴并不知道昨晚聂青婉已经醒了,陈德娣也不知道。

    陈德娣听了陈建兴这样说,手中的帕子狠狠地揉了一下,在自己爹面前,陈德娣也无须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恨恨地道:“早先娘跟我说,这个婉贵妃是红颜祸国般的人,女儿还说没那么严重,现在看来,何止是红颜祸国,简直就是妖女!”

    陈德娣说着,气的不行,眼睛又红了,她想到她封后的时候,那个时候太后死了不足三个月,殷玄原本没想那么快封后,虽然陈家提了很多次,可他都以尚在太后孝期,不宜纳喜为由婉拒了。

    他倒不会食言,只不过,他要等太后孝满三年之后再封后,然后再充实后宫。

    那个时候陈德娣并不知道那是殷玄的借口,那个时候陈德娣也不知道殷玄爱着太后,那个时候陈德娣也不知道,殷玄是真的不想封后,亦不想充实后宫。

    他只想陪着太后。

    他只想陪着那个被他奉为挚爱的女子。

    只是陈家人怕夜长梦多,眼见自己多次进言皇上不听,就鼓动了大臣们。

    大臣们联名上奏请皇上封后,那个时候因为聂家人的忽然抽离而惹得朝堂大乱,殷玄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稳住朝堂,自不可能再因为封后一事而惹得朝纲大乱,迫于无奈,他同意了。

    可因为是太后孝期,大典一切从简。

    那个时候,太后是整个大殷帝国的神呀,大殷的神刚殁,宫中却要办喜事,这要是让百姓们知道了,一定会暴乱,故而,那一场大典,进行的无声无息。

    哪里有举国同庆,哪里有皇宫内苑囍字连贴,哪里有帝后同临万丈城门,哪里有共承御辇一起行街,哪里有那么多的恩宠。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