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信仰

    聂青婉一生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冼弼又如何忘得了。

    当床上披着华北娇身份的聂青婉一字不落复述了那天的情景后,冼弼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给瞪下来,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完全顾不得身份有别,男女有别,忽地伸手,拉开了那道厚重的床幔,然后,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女子。

    不是那位伟大的太后。

    冼弼很失望,可又觉得理所当然,太后......太后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她若在人间,那就一定在最高的宫殿里。

    她若在阴间,那就一定在最可怕的地方。

    她若在天堂,那就一定在最光明的地方。

    她不可能在晋东王府。

    可为何,他与太后之间的话,华北娇会这般清楚,仿佛她就是那个人,站在那个场景里,与他说着话。

    冼弼因为这样的想法而骇然变色,他冷盯着华北娇,紧张地问:“你到底是谁?”

    聂青婉反问他:“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冼弼张张嘴,想说出那两个字,可嘴巴张了又张,就是没办法启口,聂青婉帮他说,她道:“曾经,我是大殷太后,如今,我是晋东郡主。”

    冼弼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神窍,好久好久之后,他才张嘴结舌,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

    聂青婉道:“你心里已经在相信了,而不管我是不是,你今天来了,就得与我站在同一条船上了,太医院太医众多,却只有你一个是太后从民间提调上去的,皇上谁也不派,偏派你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冼弼默然松开床幔,又坐回了离床一米远的椅子里。

    他当然知道,太后死后,宫里但凡跟太后有关的人,全被皇上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死没死不知道,但肯定没有好的下场。

    他之所有没出事,是因为他手上有药草。

    可最后一根药草今日被红栾拿走了,他没了保命护生符,皇上要拿他开刀,无可厚非。

    但是,她又怎么知道了?

    冼弼目露惊恐,只觉得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某人慢慢的重合,他的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了起来,声音几乎都变得嘶哑,他既是喜又是悲又是语无伦次地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你的脉象很平稳,身体没事,虽然内理有些虚,可好吃好喝地养着,一定会养回来,皇上让我来给你诊病,我大概能猜到回去面临什么,你能帮我吗?”

    聂青婉淡定道:“能。”

    冼弼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