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抬起头,目光越过重重阻碍,要看外面的天色,看了半天,没瞧出来是几时了,她就问浣西:“几时了?”

    浣西说:“还没到辰时,但是也快了。”

    聂青婉知道殷玄不会无缘无故传她去紫金宫,既是传她去了,那想必就是因为聂北已经出手了,聂青婉垂了垂眸,极浅极浅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等浣西将她衣服穿好了,浣东又将她的鞋子穿好了,二人扶着她坐在了铜镜前,浣东去打水给她净面洗漱,浣西给她梳头打扮时,聂青婉问浣西:“今日早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皇上为何会宣我去紫金宫呢。”

    她问的漫不经心,可浣西却办法用漫不经心的心态来回答她,浣西提了提一口气,小声地将今日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对聂青婉复述了一遍。

    聂青婉听罢,没应声,她伸手从妆台上拿起殷玄送给她的那根木簪,纤柔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那四个小字。

    她只字不言,浣西也不敢再开口。

    要说浣东和浣西是伺候在华北娇身边的人,在原绥晋北国的时候就伺候在华北娇身边了,如今又伺候聂青婉,她二人焉能发现不了如今的郡主早已今非昔比,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呢?

    当然了,她二人决计想不到她们的郡主其实是因为换了一个内芯,所以才会如此的不一样的,她们二人想的是,可能因为进了大殷帝国后宫的原因,郡主才有这么大的改变。

    而改变后的郡主,不语不言的时候,当真让人不敢造次呀!

    浣西沉默地为聂青婉梳头。

    要说烟霞殿那起‘药材杀人’事件谁最清楚,当属伺候在聂青婉身边的几个心腹了。

    当时王云瑶和冼弼出去作案,是翻了窗户出去的,也没惊动浣东和浣西,当时并不是要瞒她们,而是来不及与她们说。

    后来也就没说的必要了。

    所以浣东和浣西并不知道发生在烟霞殿的那起药材杀人事件是她们家的郡主所为。

    沉默里,浣西给聂青婉盘好了发,浣东也将打好的金盆端了进来,放在了洗脸架上,又拿巾帕去搓,浣西看了聂青婉手上的木簪一眼,问道:“娘娘,还要别这根木簪吗?”

    聂青婉松开手,把木簪递给她:“别上吧。”

    浣西笑道:“嗯。”

    这木簪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娘娘从那天起就一直在戴着呢,一天都没少过,平时觉得娘娘对皇上很冷淡,并不大喜欢的样子,可这事儿一出,浣西就觉得娘娘其实是喜欢皇上的,只是娘娘不愿意表现自己的热情罢了。

    浣西高高兴兴地将木簪找了个发髻位置,别上了。

    聂青婉起身,去洗漱,收拾好了后就往门口走去,出了门,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戚虏。

    戚虏看到她出来,赶紧上前见礼。

    聂青婉没有立刻说走,而是让浣东和浣西去备了些吃的和喝的,这才冲戚虏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