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懂这个七岁的男孩有多深的城府。

    无人懂这个七岁的男孩有多么的冰冷。

    更无人懂这个七岁的男孩有多渴望得到关爱,得到温暖。

    当他将小太后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身上的香,她身上的年味,她身上的温暖,击垮了他内心所有的防备和冰墙,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小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说:“你现在有我了,殷玄,你不再是一个人,从今往后,你会开心快乐,你更会无人能敌。”

    后来的殷玄想到今天,觉得那是小太后拢络他的手段。

    可那个时候他小呀,他没有想到。

    可哪怕他想到了,他会拒绝吗?

    他不会。

    她那温柔的言语和温暖的怀抱像这个世上最致命的毒药,蛊惑了他的心,让他甘心沉沦,让他甘心臣服。

    这个时候的殷玄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一刻很开心,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说不出来的心情,他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小胳膊又将她轻微的搂紧了,唇角慢慢的轻扬了一个弧度,低声说:“嗯,我现在有你了。”

    从此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

    这句话殷玄没有说,他只是在内心里发誓,你给我什么,我就为你创造什么,你若给我太子之位,我就为你坐稳太子之位,你若给我帝王之尊,我就为你守好这个天下。

    或许之前殷玄对这个小太后还心存隔阂,保存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她在试探他,他亦在试探她,可自打这天后,他就全心全意地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孩子,当成了她手中的棋子,甘愿做她的傀儡,用以制衡殷氏皇族,制衡整个天下。

    两个小不点,那么抱成一团,说着小大人似的话,惹的在一旁伺候的聂音忍不住笑出声。

    她真心不想笑,可这样的场面,实在又让人控制不住发笑。

    听见了她的笑声,殷玄耳根莫名一红,立马就将聂青婉松开了。

    七岁的男孩儿还不知道情为何物,只是那一会儿看着从怀里退开的聂青婉,心里莫名的很欢喜,她的脸蛋红红的,鼻子红红的,那娇嫩的唇更是红红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下长睫毛如羽翼一般上下轻眨着,眨的殷玄的心更加的欢喜,他忽然就将那个老早准备好却在听到她说的那一个‘娘’后别扭地不愿意拿出来的草蚂蚱拿了出来,递给她,说道:“送你的。”

    聂青婉看着他手中的那个昆虫,她识得,是蚂蚱,青幽幽的,像真的似的,她一时不敢接,问他:“哪里捉的?这个季节还有这种活物?”

    殷玄笑:“水草编的,像不像?”

    聂青婉一听是草编的,越发好奇地盯了过去,盯了半天,发现还真的是一只死物后,她这才伸手去接过来,四个方位翻转地看了一遍,笑着说:“还真像!你不说是水草编的,我都认为是真的!”

    她忽然就兴致来了:“还有没有?”

    殷玄说:“没了。”

    聂青婉说:“你怎么就编了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