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说:“是呀,现在。”

    殷玄十分不解,他的肩膀后面就是窗户,他刚刚一直在看桌子上面的资料,几乎没去看窗外,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他听了聂青婉的话后,扭头就将身后窗户给开了一半,然后往外张望了几眼,随即又关上窗户,冲聂青婉说:“外面都是树林,前面好像还有一个山口,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聂青婉说:“你随我下去,我跟你说。”

    说完,扬手让聂音通知任吉将马车停住。

    等马车停住了,聂音扶着聂青婉下去,殷玄将桌子上的资料和画押书一并收起来揣进袖兜里,拿上天子剑,一并的下了马车。

    任吉和封昌都坐在马车前赶着马,四周有六个护卫,全是封昌的亲兵,这其中就有戚虏,几个人全都骑马随行。

    这些人好像都知道聂青婉为何会半路下马车,他们全都神色平静,没有一丝不解和疑惑,任吉和封昌甚至连下马车都没有,殷玄如此精明且心细如发之人,如何会发现不到这一点儿呢?他微眯了眯眼,沉静有力的视线落在聂青婉脸上。

    聂青婉冲聂音说:“你上去吧,我跟殷玄走别的路。”

    聂音说:“嗯。”又冲殷玄说:“好好保护太后。”

    殷玄虽然还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而郑重地应道:“我会的,有我在,不会让太后少一根发丝。”

    聂音上马车,拿了干粮包裹和水壶出来,递便殷玄,见殷玄接了,绑在腰侧,聂音就又重新上了马车,掀了帘子进去。

    任吉和封昌以及周围的几个护卫全都冲聂青婉和殷玄看了一眼,继续前行。

    等马车走的没影了,殷玄这才出声问:“前面会有危险,是吗?”

    聂青婉说:“你之前在养伤,这事儿就没跟你说,但以你的聪明,应该也能猜到我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殷玄说:“那些在问帝山刺杀我的人,会卷土重来。”

    聂青婉说:“嗯,你养伤期间封昌有多方暗查,但是没有那些人的踪迹,也许是放弃了这样的念头,也许是在等待时机,敢出手杀你,又敢抢夺天子剑,这些人绝非普通人,而幕后之人也不会像两年前的荇国国君和百川国国君那样无知无能,定然也是一个足智多谋,令人不可小瞧之人,所以不得不防一下,我们分两路走,混淆那些人的耳听和视线,任吉他们走官道,我们走小路。”

    殷玄蹙眉:“小路就不危险了吗?”

    聂青婉说:“危险呀,但不是有你吗。”

    殷玄一怔,接着就扬了扬唇,笑了,他说:“嗯,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从来没觉得太后是个弱女孩儿,纵然她没有一丝武力,可这么一刻,看着她软软的小小的站在他面前,身高好像还没他高了,梳着儿童辫子,穿着质地一般的儿童棉服,除却那张脸令人叹为观止外,她的打扮让人乍一看上去就是山野村夫里的孩子。

    殷玄伸手,将聂青婉一拉,笑着说:“那我们走山路,顺便找户人家要点布,把这么显眼的剑给包一下。”

    其实是刚马车里也有布,但那些布质地都比较好,用那布包剑,也容易暴露身份。

    再者,刚殷玄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单行的,所以也没想起来要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