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汪公馆表少爷的身份,认识了陆军省、海军省、外务省及兴亚院的影佐祯昭、犬养健、清水董三、须贺彦次郎、西义显;作为汪精卫的亲随,又见过了华北派遣军司令官、陆军元帅衫山元,甚至还合了影。

    这份天大的“殊荣”不是谁都有的,这么大世面也不是带他白见的。

    同意陈大少爷跟自己一道返回上海后,汪精卫话锋一转,问起刘培绪的招募进展。得知其活动经费严重不足,招募工作即将难以为继时,自然而然地又打起他这个内弟的算盘。

    未来的国民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开了口,陈大少爷不能不给面子,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获得他的真正信任,现在花掉的迟早都能找回来。于是毫不犹豫地拿出剩下的三万多联银卷,代为转交给了刘培绪。

    正如梅思平所言,有汪精卫和影佐祯昭在,给那近三百号部下买火车票根本算不上事。考虑到汪精卫一行下午就要走,陈大少爷干脆兵分两路,让陈长福、张庆喜和阿东带领刚招募到的部下坐明天上午的火车,自己则跟汪精卫一起去天津,乘“五星丸”号先回上海。

    日本人提供的轮船,比走走停停的火车快得多。第二天下午五点左右,“五星丸”号便已抵达黄浦江。

    先期从东京回上海的周佛海、陶希圣、林柏生、傅式说,从广东老家回来的陈璧君、陈昌祖,原本就留在上海的褚民谊、叶蓬、杨揆一,以及“梅机关”的及川、今井和晴气等三十余人,在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保护下,早已等候在码头上。

    久别重逢,少不了一番寒暄,跟众人挨个打完招呼,汪精卫才在周佛海的提议下上车,准备回他在上海的新家——愚园路一一三六弄。

    这么多人中,陈大少爷最喜欢跟褚民谊打交道,还没等他开口,前面便传来陈璧君那熟悉的声音,“继祖,过来跟表姐坐一辆车。”

    “去吧,还愣着干什么?”

    褚民谊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使劲地把他推上前去。又要被说教了,陈大少爷暗叹了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应道:“来了!”

    汪精卫和周佛海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说,他俩占了一辆车,要不母老虎车上也不会有他的座,见副驾驶上的陈昌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陈大少爷立即装出副委屈的样子,嘀咕道:“表姐、表哥,前段时间你们都去哪儿了?电话打不通,梅花堂又进不去,害得我整天为你俩担惊受怕。”

    “别假惺惺的了,”陈璧君给了他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们去哪儿了等会再说,先告诉我烟戒了没有?”

    俨然一副大姐的样子,搞不清楚的还真以她关心自己呢,陈大少爷很是不屑,但还是挺直腰杆说:“戒了。”

    “真戒了?”

    “真戒了!都一个月没碰了,表姐,骗你我是小狗。”

    这句充满孩子气的话,引得陈璧君扑哧一笑,“还小狗呢,都二十好几当团长的人了,不能总这么没个正形。”

    “我看是真戒了,”陈昌祖指着他的脸说:“气色比上次去梅花堂时好很多,不容易,真不容易。”

    两个多月不吸大烟、不近女色,陈大少爷的身体日渐康复,乍一看,真给人以脱胎换骨的感觉。陈璧君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表弟,戒烟靠得是毅力,不要嫌表姐啰嗦,现在正是能否彻底戒掉的关键时候,所以一定持之以恒,绝不能半途而废。”

    “知道了,我绝不会表姐失望的。”

    “能这么想表姐很欣慰,”陈璧君岔开话题,指着前面的陈昌祖说:“你不是问我和昌祖前段时间去哪儿了吗,我们回了趟新会老家,像你一样招了些靠得住的家乡子弟。”

    “这是好事啊!表姐夫为其难搞‘和运’遭人忌恨,安全事宜岂能假手于人,表姐做得对,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难得表弟如此识大体,比那些个只知道要官要钱的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