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自然是送钱来的,赵大姐身边依旧跟着赵宗汉,之所以今天这么晚才来送钱,只因为赵宗汉还真没有这么多钱,得到处去凑一凑,一凑就是下午了。

    甘奇与赵大姐定了契约,却也没有把今日曹家的事情拿来说。

    契约签好,赵大姐带着弟弟往相扑场而去,相扑场处,还有不少赵大姐邀来的熟人好友,其中许多就是各处的官宦夫人小姐之类,还有赵宗汉一帮朋友,姓赵的就有二三十人。

    如今这赵大姐倒是有点主人的意思了,还是那句话,赵大姐聚齐了家庭妇女所有的优点,做起生意来,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不落,算是竭尽力。这样的股东,当然是越多越好。

    甘奇不免也要往相扑场去一趟,各处寒暄招呼,总是少不了的。

    到得下午申时下,也就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苏轼来了一趟,在相扑场外工地旁寻到甘奇,与甘奇说道:“今日午后,欧阳学士差人来请,请我父子三人去家中赴宴,也请了甘兄,还特地嘱托甘兄一定要到场。”

    甘奇闻言有些疑惑,欧阳修何等人物?主动设宴请客?所以问道:“欧阳学士点名要我去?”

    苏轼点点头:“嗯,欧阳学士知道你我相熟,所以特地嘱咐了一语。”

    甘奇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得不去,只得回家换了一套老儒衫,跟着苏轼往城内而去。

    欧阳修的家在内城,并不豪奢,却也占地二十亩不止。

    客厅之内,苏洵与苏辙已然先到,正在有礼有节与欧阳修闲聊,旁边还有三十多岁的曾巩在一旁。

    甘奇与苏轼后到,两人上前见礼。

    欧阳修笑意盈盈:“落座落座,过得一会才开席,今日见得你们,我大宋文坛,后继有人啊。”

    欧阳修自是在夸,甘奇一边落座,一边稍微打量了一下欧阳修,当真气度不凡,面相端正,十足的君子风范。

    甘奇落座片刻,欧阳修闲聊之余,忽然开口问道:“甘奇,你可是与开封府包拯极为熟识?”

    甘奇闻言一愣,欧阳修突然这么问一语,连一点预兆都没有,甘奇不免有些多想,却不犹豫,接道:“包待制乃长辈先生,学生承蒙包待制不弃,多教导学生勤勉进学,学生心中对包待制,多是感激之情。”

    欧阳修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哦?老夫还以为你拜在了包拯门下呢?”

    甘奇又答:“学生不久之后当往府学进考,若是包待制抬举,愿意收入门下,那自是求之不得。”

    甘奇一边答话,一边暗暗打量欧阳修的表情变化,欧阳修笑意已然减少了许多,这让甘奇猜测到了一些事情。难道?难道欧阳修问这些话语是让自己站队的意思?

    甘奇想到这里,又觉得不至于啊,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连科举考试都没有参加过的人,哪里轮得到自己站队?要站队也要进入官场之后吧?

    “哦,如此啊?今日老夫这门庭,你也认识了,老夫一向惜才,后辈学子读书,何其不易。若是平常有暇,多来老夫这里坐坐,老夫闲暇之余,也多在家中讲学,子固也多在府上,你们都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当多多走动才是。”欧阳修捋着胡须说道。子固,便是曾巩的字。

    曾巩此时也起身拱手:“在下曾巩、曾子固,见过。”

    甘奇与苏轼苏辙自然起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