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天玄宿道:“你不想等,赶在一起也好。”

    秦非明是说过不想等了,但现在情况特殊,他上一次是阴阳怪气给小宁听的,如今不能再这样了,只得说:“罢了,在我心里,亲事也不必急切。对了,我还没问过小宁,帖子要不要给刀宗剑宗的人,你等着,我去问一问。”

    颢天玄宿按住了他的手,秦非明站起来一半,看了他一会儿又移开目光,颢天玄宿慢慢道:“非明,吾更需要你。”

    秦非明沉默了一刻,坐了下来。

    颢天玄宿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是个很能忍耐的人,是个好脾气的人,秦非明自然知道这一切,也知道自己这一回来就心浮气躁,说了不讲道理的话,他只能如此,连脾气都不能在小宁面前表现出来。

    “宁大夫是通透之人,”颢天玄宿淡淡道;“有时候关心则乱,更添变数。你的担忧是为了见他过得好,那就该克制一二。”

    秦非明一时间竟有些不快。

    “丹阳他家中友爱,来到浩星神宫,众师兄弟之间关系也很亲密。与家人不睦,于他来说一片空白,或许无法明白宁大夫的感受如何。他……不,纵是你与吾之间,常常也不是全能感同身受,体会对方心思和意图。”

    秦非明皱了皱眉:“你说的什么话,小宁是一回事,我们是一回事。”

    颢天玄宿凝视他片刻,笑渐渐从深处弥漫出来,秦非明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先软了下去,颢天玄宿趁机握住他的手,却不是私下里,正正经放在两人眼前,十指交缠:“吾也想与你成亲,此事于吾关系重大,将来,日日夜夜,年年岁岁,永不分离。”

    秦非明受不了这些了。他好像失去了被颢天玄宿撩拨之后自在撩回去的从容悠闲。

    “但你总在意其他事,吾只好不提。你看,吾也经受一番折磨,百般忍耐,”颢天玄宿长叹一声:“而你一无所知。”

    秦非明喃喃道:“颢天玄宿,你就是把我捏的死死的。你还敢说……还敢说我一无所知。”他挣扎了一下,颢天玄宿侧身过去,颊上落下一吻:“吾十分克制,并非天性。论及天性,早在你来的那天雨夜,就该不去隐忍了。”

    从前秦非明能在床上唱曲子,说情话,自然而然,能做许多撩人心动之事,如今真正要成亲了,这些种种仿佛都失能了,轮到颢天玄宿来叫他面红耳赤,心乱如麻,生出愧疚于涟漪,生出许多酥麻和柔软了。

    两人过了一夜,秦非明第二天忍着没去打听,到了下午,丹阳侯回来了,听说回来的时候神色不大好看。

    颢天玄宿耽搁了一阵子,在看浩星归流的心法,需要许多时候练功,风花雪月是一回事,成了亲以后他还是紫微星宗这一代的大师兄,将来是星宗宗主,武功是不能耽搁的,秦非明拿了新的药方去煎药,煎完了药让颢天玄宿喝下了,坐在外面石阶上。

    薄薄的花枝上缀了柔软的花苞,淡淡粉色,他等到了黄昏,长叹一声。

    小宁吃了晚饭,走了两圈,撞上秦非明在花园里等他,一看见秦二,小宁眼睛就热了一热:丹阳侯下午气冲冲回来,生硬的说了句不请了,小宁问来问去,问不出什么来,丹阳侯恼了,就说了一句,南泉林隐知道,你去问他。

    秦非明咳嗽了一声,道:“昨天忘了问你一声,飞溟和执剑师,还有千金少,他们都算熟人了。不请,将来再见面怕难说此事。”

    小宁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秦二。”

    秦非明道:“请吧,不必怕,帖子我去送。”小宁摇了摇头,说:“不要了,只是我家里还有些东西,你陪我走一趟,拿回来吧。”

    秦非明心里一沉。

    “以后我就不在那里住了,好多东西都是辛苦攒了的,还有些医书在……在西江横棹家里。我舍不得丢了。”小宁想了一会儿,又轻声说:“多谢你了,丹阳……他说他不知道是那般,也不打算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