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苍剑霨忽然停下来,荒颓桌案下迅速跑过一只老鼠,老鼠窜过另一道拐角处,皓苍剑霨回过神来,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岳万丘低声道:“不用进去了,你到外面等我,若我半个时辰没出来,你就去见宗主禀告此事。”

    一声短促的笛声响起。

    两人同时一愣,只因为这笛声韵律悠扬,随着韵律,屋外翩然蝴蝶,凝聚蓝芒,幽然向另一处飞去。

    蝴蝶纷纷向荒废已久的庭院里飞去,汇聚如流水一般,但这蝴蝶本就是虚幻之物,术者为何要取道远处,而非就近使用此术?眼看着幽蓝光芒汇聚,皓苍剑霨一咬牙,就要拉住前面的执剑师,低声道:“执剑师,别再往前……”

    倏然间,蝴蝶纷纷坠落,笛声也突兀而止。

    一个锦衣秀雅的少年人站在水榭的屋檐下,持笛的手还未松开,神色森然。不远处的荷花池里,稀疏的荷叶下停留点点萤火,一只蝴蝶坠落,一片蓝色焰火迎风而涨,照亮了整个庭院之中。

    这骤然而来的蓝火之中,仿佛被什么无形无状的东西打断,屋顶上传来短促豪放的一声粗笑,那人笑了一声还不够,又喝了口酒,悠然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打得好,打得热闹,谁赢了,孟某请他喝这口酒!”

    岳万丘护住皓苍剑霨,此间术法他不甚知,却对纵横缠斗的剑气十分熟悉。这剑气无形无色,收放自如,运用得比从前一战更为娴熟。蓝火涨满了庭院一瞬,热气扑面而来,下一刻,忽然风吹一阵,卷向天空。

    持笛之人一声怒道:“梦琼楼!你可是学宗之人!”

    “大门朝南,不送。”屋顶上一片瓦片踏碎,浩然真气迸射,随后那人重重吸了口气一跃而下,刹那间,一股仿佛深山野林里初春饿极了的黑熊钻出巢穴的气息涌来,皓苍剑霨下意识以手掩面,转过头去,一只手轻轻拍过了他的肩膀,白衣如故,劲风飞袖,当下卷向梦琼楼。

    烈风相击,四散鼓荡。

    秦非明倒退一步,风息令人反胃,他神色淡然,自然不是比别人更迟钝,而是在这里呆了一阵子,早有法子对付,但皓苍剑霨和执剑师刚刚来,还没有他这样的法子,他一现身,梦琼楼扬了扬酒葫芦:“剑宗之人?”

    秦非明神色不变,皓苍剑霨这才醒悟过来,是问他们来历。岳万丘也有很多话要问,一说剑宗,他接下此话:“正是剑宗之人。”

    梦琼楼扬起粗豪的眉毛,大笑三声,转身往屋子里面走。

    岳万丘看了秦非明一眼,低声道:“南泉林隐,你……”

    秦非明悠然道:“寄身于此,叫执剑师见笑了。”岳万丘不由苦笑,如果只是寄身如此简单,他就不必问了。辅剑八老寻到宗主门上,半个字没提起梦琼楼之事,当时他只以为有人要借机生事,只是没想到是秦非明。

    梦琼楼一路往下去,上门一切萧疏荒颓,没想到地下有一个极大地火炉,炉火熊熊燃烧,皓苍剑霨想起之前的孔明灯,不由问起此事,梦琼楼喝了口酒,边走下最后一处石阶,道:“你们见到了孔明灯,认出我是谁,看来孟某在道域还有几分面子。”

    “梦琼楼,你在这里做的又是何物?”

    梦琼楼看向秦非明,秦非明微微含笑,却不走近了。自从楼梯下来,又过十几步,穿过了一道门,便是一大片空旷的地下,宽阔的祭台上,幽火烧的极其可怕,蓝绿相绕,不时传出心悸的呼啸和哀嚎。

    “此物,我花了十年时间,走过妖界和仙界,仍然找不到最合适的魂火。”梦琼楼转过去,看向秦非明:“十年前,我和休琴忘谱大醉之后辩论不休,辩到无可尽处,趁醉打了赌,赌我们谁能做出这世上绝不存在能让死者生魂长留之物,他翻遍群书钻研七润传薪,我回道域之前,老酒鬼告诉我,他竟然弄出了七润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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