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盈盈抿了一口香茗,微微蹙眉道:“我为国母治疗时,发现你的玄力遗传到了孩子身上。也就是说,这孩子体内,也蛰伏着玄力。”。

    鬼母闻言一愣,本还挂有淡淡的温柔的脸,顿时阴沉起来;顿时眼泛警惕的她,手中夹着鱼肉的筷子方才抬起,就停在了半空中;玄力之事是绝密,只有她和萧石竹知道,怎么国师也知?

    更没有想到,国师要说的就是此事。

    须臾之间,她眉宇间便闪过一丝杀气。朝着盈盈,冷冷的望去。

    “别紧张,国师是可信之鬼。”萧石竹赶忙抬手,扶住鬼母的手臂,道:“淡定,淡定。”。

    鬼母看了一眼萧石竹,但见对方微笑中饱含着自信和镇定后,慢慢的收起了杀气;随之转头,对国师嫣然一笑,顿时又是仪态万方。

    “什么是玄力啊?”赖月绮这时忽然停下筷子,傻傻的问了一句。

    “一种不能外传的东西,你听就听,千万别往外说。”萧石竹对她打了个哈哈,待赖月绮点头应声后,又对盈盈道:“国师你继续。”。

    “身怀玄力的孩子,就是新神。一旦出生有什么奇异之事都不足为奇;随便翻翻《冥界史》都知道,任何一个古神诞生之时,都是有天降奇异的。且这个孩子一旦出生,体内玄力会随着她的出生而苏醒,发出第一次脉冲。远在罗酆山上的酆都大帝,也能感受到。”盈盈脸露严肃认真,对萧石竹和鬼母蹙眉,轻声道:“若在朔月岛生产,他能在第一时间确定这个孩子生在小虞山城,必定立马前来处理这个孩子。”。

    “嗯,这样我女儿就活不成了,包括我也活不了。”萧石竹收起笑容,点头道:“所以要海上生产,是吗?”。

    桌上正中处的青玉紫竹灯中,灯芯上的火苗随着他的话音,猛然摇曳了几下。赖月绮这才意思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方向筷子,眼含担忧的看向萧石竹。

    “必须这么做,酆都大帝一直在防着神之子,而神之子的标准判断,就是身怀玄力。一旦让他察觉到玄力的存在,必然会竭尽全力来对付我们的。”盈盈也微微颌首,继续压低声音道:“但海上分娩就能将其迷惑;毕竟大海茫茫,如此一来他只能确定这个孩子是出现在瞑海上的某处,但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目标锁定在我国之中。”。

    “且海上广袤,就算有什么异象,也不可能被他鬼看到,是吗?”萧石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虚掩的窗边,缓缓拉开,抬眼看向窗外。

    殿外寒风呼啸,亭式石灯中的火光,在黑夜中摇曳着,带起一片片的阴影。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大雪,黑色的雪花似飘如飞,如柳絮,似鹅毛一般,从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不一会的功夫就把殿外的草木全部覆盖。

    盈盈把头一点后,萧石竹又沉吟片刻,才把窗户一把关上,走回圆桌边坐下。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和担忧。

    “你决定。”见萧石竹望向自己,鬼母赶忙道:“我听你的。”。

    “不行。”萧石竹用手轻轻敲着桌面,一字一顿的道:“海上摇来摇去的,怎么分娩?”。

    “所以我得跟着,以医阵保证国母无忧。”他话音赶来,盈盈便张唇淡然一答。

    “你?”萧石竹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我不是怀疑你医术,只是这船上摇晃不停,她怎么生娃?”。

    “再说了,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难道以后都要她在船上生产吗?”萧石竹拉着脸,冷冷道:“大不了我和酆都大帝打一场,怕他啊?”。

    在此事上,他没有理智可言;他宁可去得罪酆都大帝,却也不愿意鬼母受苦。

    “打一场?”不曾想下一秒后,盈盈不顾是否大不敬,对他直言不讳的讥讽道:“您现在是有多强大?就有这么大的自信,敢直面酆都大帝了?别忘了,九幽国虽然国土扩大了,却还是发展中的小诸侯国,且您现在连肉身都没有,只是个魂魄,您要是输了,谁来保护国母和小翁主?”。

    萧石竹听得浑身一颤,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也登时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