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旗手抬在手中,本是崭新的军旗,此刻也是破烂肮脏,旗身上赫然多了几个大洞。

    但无论如何,深陷何种险境,萧家军将士们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坚毅和不惧之色。何时何地,旗手都紧握旗杆不放,使得这面军旗屹立不倒,迎风飘扬猎猎作响。也使得不少敌军远远看到这面旗帜,便望而生畏,不敢在前进一步。

    现在,亦是如此!

    三天前,天魂军突然回援,围住了萧家军,打了一个他们措手不及。好在他们也是被英招和陆吾调教的训练有素,加上萧石竹诡计多端,才冲出重围,也没多大损失。

    其后萧家军便开始往敌国边境撤退,而天魂军和其他敌国守军很快又一起扑了上来,对萧家军又发动了穷追猛打的围追堵截。面对数倍的敌人,一时间萧家军也陷入了苦战之中。

    但萧石竹很快就发现,除了天魂军其他敌军都很是惧怕他们,作战时都是一触即溃;且天魂军不擅长夜战。因此在白天遇敌时他便从守军方面突击,而夜里则来个回马枪,主动找上天魂军,来个反客为主。

    几日下来,双方都各有损伤。虽说战争总和死亡如影随形,而萧家军却也只阵亡了一百多军士,可萧石竹还是看得心疼。

    再这样下去萧家军总有打完的一天,故此不能再继续深入敌腹了。算着撤退日子快到了,萧石竹便率军给了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天魂军来了个漂亮的伏击后,朝着黑牡村北面山林中而去。

    一来是他和金刚约定好了,从黑牡村附近海域登船撤退;二来是登陆时,萧石竹在这片山林之中,埋藏了不少的火器和弹药,此时正好拿来招呼天魂军。

    他们退到了一座名叫孤雁峰的山中后,朝着山顶有条不絮的撤退。

    此山沿江连绵十数里,南面从山腰处到山顶,皆是悬崖峭壁,峭壁上斜突且细长尖石密布,山脚下便是黑牡村北那条江水。只因这山山形似一只孤雁伸颈昂头,舒足展翅欲腾空飞翔,因此得名孤雁山;又由于靠近江河,湿气较重,常年烟云的烘托和群峰的叠衬,加之它矗立于黑牡村附近,这一带都是地势相对低洼的盆地之中,更显得它的山顶峻极天穹。

    萧家军方才挖出早已藏好的火器后,退守到了山顶片刻,天魂军便追了上来,在山腰处展开攻击阵势,同时将东西面和北面的下山道路把守住,使得萧家军似乎陷入了穷途末路中。

    一时间山下漫山遍野都是敌军那招展的旌旗,看这样子,敌军是铁了心的要逼萧家军跳崖了。

    眼看着萧家军被逼上山顶,已是走投无路,天魂军的主将,牛头人身的阿傍便走到大军前方站定,悠闲的摇着他股后牛尾,瞥了一眼插在山顶随风飘扬的萧家军军旗后,对身边的马面人身的马面阿婆,呵呵笑道:“这次萧家军是真的插翅难飞了。此山南面谷深崖绝,东西面和北面又多是山高路狭之地,且又被我军把守各个出入口,他萧石竹只有跳崖的份了;要是他不跳,我就带兵逼他跳。”。语气得意,字字之中充满着自豪和骄傲。

    同时在心中暗自笑道:“前几日看这萧石竹挺精明的,战术指东打西诡异莫测,今日怎么犯了这么大的糊涂,带着部下往绝路上退;看来真的是被我们打疯了。”。

    阿婆收起望远镜,点点头赞同了阿傍的话,但也指着山顶,对他提醒道:“阿傍老哥,你看这萧家军的防御工事,修成了品字形;左右兼顾,互相依托支援,且他们几乎人手一柄火枪,不易强攻啊。”。

    依她看,萧家军此举可不是草包举动;虽说她现在也猜不出萧家军撤退到此的目的何在,但几天较量下来,阿婆发现萧家军的强悍绝非浪得虚名。

    对方每个士兵都是战斗意志坚强,面对数倍敌军,敢于拼杀不说,甚至能一边与敌人交火,一边修筑防御工事。还敢于在两军散兵线,相距不到十丈的距离内,空投一种一碎就会迸射出火焰来的罐子进行攻击。再加上空中的羽人,地空配合以及步炮协同得无懈可击。而他们从士兵到军官的战术素养那也都是极高,一兵一卒都具有很快的攻防转换意识,一旦被萧家军发现敌军攻击受挫,他们便会立即抓住机会,从被动的防守快速地转为主动的反攻。

    故此短短三天时间里,两支军队交战十数次,看着是总被追得抱头鼠窜,死了一百多士兵的萧家军没面子,其实是死伤数千军士的天魂军更丢脸。

    近十倍于敌的兵力,伤亡却也是敌人的十倍。这是自从天魂军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耻辱。

    “可别忘了他还有羽人军。”阿婆又提醒到。

    “不怕。”阿傍不以为然的嚷嚷了一句,道:“他是有羽人军,但不是全部军士都有翅膀。我现在已经把他围住了,最多逃走的是那些羽人,其他的都只有等死的份。”。

    与此同时,山顶上的萧石竹正把巫支祁和羽荣,还有军中那些百户们召集了起来,开着简短的战前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