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日之下,黄泉路这条官道上也是一片明亮。

    在护卫着上清童子前往上任的禁军队伍中,为首的是一个铠甲下身着乌衣的男鬼鬼将。此鬼一口双目皆赤,瞳孔中血光迸射,满脸都长满了浓密的长毛,倒是像极了一只活脱脱的猴子,却是比一般的猴子魁梧,身材倒是和古猿一样的结实高大。

    那坐下骑着的是一只全身与虎无异的兽魂,只是头略小与虎,反而类狗,正是阴曹地府中的一种兽魂,名曰狗头虎。叫是叫狗头,倒是威猛不及真虎,而凶狠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中白蜡银枪两杆,在阴日之光下两寸枪头寒光闪闪,很是晃眼。

    这威风凛凛的鬼将,正是北阴朝的驱除大将军。原是酆都城中的城防营士兵,后屡立战功荣升为将军,出酆都之前,他已经是统帅二十万卫戍鬼兵驻守酆都,保护这鬼都安全。

    如今,上清童子看上了他擅于防守,也精通骑兵战术的有点,从酆都大帝处讨要了过来。从此,驱除大将军就任凭他上清童子调用差遣。官阶虽然未变,倒是摇身一变,不再做那城防营将军了,成了上清童子的先锋将军。

    此时,这驱除大将军一边在前面开道,一边催促着身后大军快些走,争取一个时辰过了黄泉路,踏过忘川河。

    这样一路,大军加速,赶车的车夫也连连扬鞭,抽打着拉扯的兽魂,让它们奔跑了起来。

    路上来往诸鬼见状,都纷纷退到路旁避让。

    那些禁军护送的车辆也颠簸了许多。

    坐在车中的上清童子明显的感觉到了车子比之前更是颠簸,挑起了窗帘看了一眼车外,见随行军士骑兵,也在驭兽奔跑,扬起尘埃道道后缓缓放下窗帘,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高褐。

    高褐见他目光迎面而来,赶忙垂首下去,避免于上清童子四目相对。

    “你继续说。”上清童子倒是没有叫军士放慢速度;他虽然长得清秀,但这点颠簸与北地寒风暴雪相比大巫见小巫了,他上清童子还是受得了的,只是对高褐说到:“我想多了解一下这个萧石竹。”。

    “是。”高褐应了一声,把手中啃完的果子剩下的果核,放入了纸篓之中,继续对上清童子说到:“而且萧石竹的可怕还不止如此。”。

    又提到萧石竹,高褐心生畏惧,又抖了抖身躯。然后顿了顿声才继续说到:“他鬼若是反叛,大多数一开始都是被逼无奈,但随后也和少数一样了,无不是私欲作祟。王袍血染鲜红,以诸鬼性命来堆起自己高高在上的王位宝座,王座下尽是白骨累累。”。

    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说北阴朝酆都大帝是如何起家的一样。

    好在说者无心,而上清童子这个听者也无意,并没有暗暗记下,日后要留着谋害高褐。反而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但萧石竹不一样,他好像至始至终没有什么私欲。从鬼探们还不容易收集到的诸多情报可以看到,他国内所有的基建首先是为服务于鬼民,其后才是军队衙门。鬼官鬼吏,更是几乎都对鬼民无打骂,无奴役,且不会剥削盘剥,诈取钱财。那九幽国偶尔出个赃官贪官恶吏,倒是稀奇得很。因此九幽国现在的诸鬼中,就算是曾经与他为敌,势不两立者,在国中住上一段时间后,也会多数诚心诚意的臣服在他身前脚下。”

    “萧石竹做不到诸鬼平等,虽然他天天这么宣扬的,但他一直在尽最大的怒去,去让他的鬼国中有冤可伸,有理可辩,有仇必报。如此一来,不但鬼民安定,对他和鬼母更是忠心耿耿,也能广开言路,更好的招贤纳士的。我们北阴朝向来不是再对付一个萧石竹,而是在对付整个九幽国。”。

    “他甚至借着陛下之手,趁着陛下暗中挑动他国中那些为富不仁的鬼族,在九幽国中作祟时先忍住了,直到他自己都差点被杀,引起了世间民愤之后,借民意不可违为由,风卷残云一般迅速斩杀剿灭这些鬼族,让民间无鬼可私藏兵刃,更是借此顺意民心,也由此凝聚了民心。纵然有几个小鬼心怀反意,也难以掀起大风大浪,国中再无民间反叛,这十来年的时间里,九幽国才能迅速发展起来啊。”说到此的高褐说的也有些累了,于是顿声后,暂时不再言语。

    一旁的高褐略一沉吟后,悠悠道:“这么说来,此鬼还真的是难以对付。能有这等心机,也是不可小觑啊。”。

    说话间,心中好奇不但更盛,也对萧石竹平添几分佩服。隐约还有几丝兴奋;毕竟萧石竹是自己的对手,要是这个对手实在太弱,那会很扫上清童子的兴的。

    “战略方面呢?此人魂又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片刻之后,上清童子定了定神又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