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清冷的眸,英挺的轮廓,在清晨显得格外精神。寝衣早已换下,里头中衣遮掩住胸膛腰腹的轮廓,外面披了件玄色长衫,松松散散地敞着。头发也未束起,披在肩上,到添几分散漫的味道。

    四目相触,玉妩眼底的惶恐清晰可见。

    周曜默不作声,走到她跟前。

    玉妩后知后觉地站起身,垂首低声道:“王爷起得好早。”

    “没法睡。”周曜淡声。

    玉妩的脑袋垂得更低,就连耳朵尖都红了,“是妾身太过疏忽,搅扰了王爷歇息,往后睡觉定会注意的。”说着话,鼻端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那味道昨晚同衾共枕时她都没闻到,此刻颇为浓郁,显然是刚换了药。

    忐忑的心愈发悬起,她抬起眼睛,担忧道:“王爷的伤还没好吗?”

    晨光明媚,她寝衣微乱,青丝披散。

    周曜生得原就比她高,这会儿目光微垂,能看到她睡醒后衣领散开了敞着,露出秀致的锁骨,那根红线的末端似系着一枚圆润光滑的浅碧色玉扣,贴在胸前嫩白的肌肤。只是一眼扫过而已,他脑海里却倏然有画面一闪而过。

    也是寝衣半敞的胸口,那枚玉扣触手温润,遮住底下的一抹娇红。

    雪肌玉骨,娇红夺目,似胭脂染就。

    那是她的胎记,状若桃瓣。

    周曜恍神,抬手揉了揉眉心。

    昨晚一夜安眠,并无繁杂梦境,但方才那一幕却如亲眼所见,清晰分明。

    周曜甚至忘了她的关怀之语,只问道:“身上有胎记?”

    “啊,有。”

    玉妩下意识紧了紧衣领。

    便是这不经意的小动作,令周曜的心头狠狠跳了一下——有些时候,无意识间的反应是最难以遮掩的。他原是鬼使神差地随口一问,玉妩却去掩盖领口,这便意味着,她的胎记或许真就在胸口!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周曜脑海里嗡的一声。

    他险些躬身就地扯开她的衣领一探究竟。

    但好歹克制住了。

    喉咙里被火燎过似的干燥,周曜深吸了口气,听到她不放心地问道:“王爷的伤……”

    “一时半刻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