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心虚了一瞬,转而呼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要慌乱,谁也没看到她拿走东西,只要她咬紧牙关,这件事就无人知晓。

    她一直贴身藏着荷包,就连暮草都没有告诉。如瑾自己也没有看,这样的话在面对慕容昭的时候才最自然。那个人太敏锐,若是明知而故意装假,太容易被他察觉。

    如瑾又将院子里的尸身验了一遍,共一十八具。虽然都是黑衣,但是从武器上可看出有两波人。

    “这几个腰间束带的是与屋内人一伙,他们全都使用环首刀再加短小的弯头匕首,是最先闯入院内的。”

    “这几个面带皮质面具的则是在外头埋伏射杀第一波人的杀手,那人期间与我说话,言词间的意思,他们是被人雇佣的,幕后的人想要在这里寻某样神秘的东西。江湖上知道盗贼路空空是女子的人极少,我情急之下说自己是路空空那人也没有怀疑,显然对江湖上的事也了如指掌,可见这些人消息来源很多,平时就没少做这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慕容昭问道:“路空空?他主要活动在湘南一代,也就是最近一两年才在北方活动。”

    “没错,路空空从出师至今就没有失手过,在江湖上也是排在前头的大盗,她的身份一直不明。”

    “江湖上传……”

    “传是个猥琐的男子、白发的老头,翩翩少年……对吧,可我同她认识,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子。而奇异的是,当得知路空空为女子时,那个面上带着伤疤的男子丝毫不惊讶……还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可见,这些人探听消息的本事不逊于内卫。”

    慕容昭倒是没有责怪如瑾这番说辞,而是点点头说道:“这里若不是昨日出事,我们确实还未发现此处宅邸属于李贞父子。”

    如瑾并未接话,蹲身查看假山边上的两具尸身。

    “服毒自尽,毒很常见在药材商人那里就能找到,是见血封喉的腐心草,牙齿发黑应该是先前藏于齿缝,咬破舌尖后血液引发毒性,一同吞下迅速身亡。手腕处的伤口平整利索,应该是内卫所留,没有其他致命伤。”

    “看来很谨慎,这些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如瑾抚了抚下巴,说道:“你可知道花狗些人?我听其中领头的大刀疤这样叫他,你们可以查此人是什么底细。”

    慕容昭抓住了话头,问道:“刀疤脸,贯穿左颊,惯用左手。”

    “对!你识得这人?”

    “蛀虫跑掉的那个头子,就是个刀疤脸。看来这次又被他跑了,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他的踪迹,当时他们忽然扔出了火药将自己的同伴炸死大半,烟雾散后,便有人逃离,外围的内卫也被炸伤。”

    如瑾走到火药炸裂的地方,沿着血迹走了一圈,指着地上的断臂尸身,说道:“找人将这一处假山碎石清一下,你看这周围几具尸身。”

    她也不嫌那一地血腥,踩着还算干净的空地蹲下身,伸手将趴在地下的一具尸身的衣服挑开。

    “背上有炸裂焦黑伤,内腹震碎,这炸药中有铁片,这人的脊柱被铁片切断。如果他没有被炸死,那这些尖利的铁片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慕容昭伸手抓住如瑾的胳膊,将她拉到旁边,抬手示意内卫将如瑾看过的尸身都挪开。

    “这种火器是私造的,杀伤力很强,如果这东西被大批量制造,后果不堪设想……蛀虫从废矿中熏出来,漏网之鱼竟然一路北行,可见有所倚仗。”

    如瑾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慕容昭安慰道:“蛀虫在南方九曲十八弯的地下河道想必早就摸透,你们常年在北方,陆上是厉害,可要是去了那天然溶洞之中还真是有劲儿没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