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看着被搬了大半的赏赐一时间又是那个凉飕飕的笑意,除了那些不能变卖的宝贝,剩下的银两珠宝都没了踪迹。

    她站起身从明黄的绸缎上拿起一面嵌了宝石的铜镜,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发现连自己都受不了眼睛里讽刺。

    “这些东西就送到袁门吧,在这里万一哪天丢了。”

    “他们没拿走,这样送过去……”

    暮草的担忧有道理,袁门不想沾御赐的东西,怕惹麻烦。但是如瑾却咽不下这口气,她就觉得师父的袁门肯定是出了问题,这些人一茬不如一茬。

    “告诉他们,别整日就想着捞好处,这些御赐的东西少一件,我都会去寻他们麻烦,沿街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看到,省的到时候抵赖。”

    暮草应了一声就招呼着飞廉收拾东西。

    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如瑾看向一旁的慕容昭。

    “慕容哥哥,这一路就劳烦你护送了。”

    慕容昭见她嘴角挤出一对圆圆的梨涡,眼神却没什么笑意,眉头动了动,说道:“以你的本事相信没什么能伤到你,牛鬼蛇神,坑蒙拐骗的伎俩对你也没什么用。”

    如瑾并不在意他的意有所指,反而蒲扇着眼睛卖乖,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塞到他手里。

    “保平安的,很灵验。”

    慕容昭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扔出去,看着她甩了袖子往楼上走来,最后一撩衣袍独自坐在了窗框上,曲着腿看向外头的树林。

    他觉得每一次在这里都奇迹般的平静,院子里篱笆上缠了歪七扭八的植物有的开花也有的不开就那么花花绿绿的缠成一团。院子里重了石榴树和桃树,现在都结了绿色的果实,大概过些时候就熟了。

    树底下又是杂七杂八的花草,东一片西一片毫无想法,就好似如瑾这个小女子一样,他总是猜不到她的想法,很古怪却新奇。

    这一坐就过了许久,他猛然回神的时候,飞廉和暮草都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啃饼,一边偷偷的打量他。见他回神又都装模作样的看别处,慕容昭不由失笑,居然在这里发起了呆,起身一跃而下,慢步到院子中间。

    “收拾收拾就启程吧,这一走快马加鞭都得将近一个月。”

    如瑾从楼上噔噔噔下来,一身男装打扮,头上顶了个可笑的圆髻,穿了件灰突突的外衫和鸦青色麻布半臂,腰间鸡零狗碎的挂着香包还有铃铛之类的东西,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嘴巴里嚼着东西,撑得两颊圆滚滚活像一直偷食的土拨鼠。

    “你那是挂了些什么东西。”

    慕容昭走过去,如瑾随手就塞给他一张饼,低头看了看腰上的东西。说道:“这是我行走江湖的行头,去了洛阳城也不见得总有案子,我也得有些自己的营生,这一路我也得露露脸面,现在鬼手阿瑾也就在江西还是个人物,是去了你们那大地方,我又算老几。”

    “呵,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如瑾喝了口热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说道:“这话说的,我自立世以来之所以名声在外,全凭着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又自知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