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人来访,是县衙主簿胡大人,看样子急得很,可要见?”

    如瑾放下书卷,站起身动了动颈骨,走到窗口向下看去,胡廉正站在门外正看向围栏里的瓜果,抿唇笑了一下。

    这人同她打过几次交道,性格温和,说话却不是那软绵犹豫的样子,办起事来很利索,关键是心思放的正,为县民做出了不少好事,前年洪涝,整个州县的收成都只剩下三成不到。

    就是胡廉正写了一份奏报,言辞切切请陛下减免赋税,他当年便是当地有名的才子,一篇奏报写的文采飞扬,武后看罢很是欣赏,连免江西,贵州多地赋税。

    这个是大功德,不过他倒是没有升迁,而是自请留在饶州做一个小小主簿。倒是县令被他衬的无能了些,与他多少有点过节。

    “请胡主簿进来吧。”

    “是。”

    如瑾煮了一壶清茶,在书案后端正坐好,胡廉正拾阶而上脚步有些沉重,看来这一次的事确实棘手。

    帘子被撩起,如瑾便含笑抬眼看过去,胡廉正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身量与飞廉差不多,但是更为清瘦,倒显得越发清朗俊逸,怪不得饶州城的未嫁女子都对他青睐有加。

    他一身的天青色圆领斓袍,只在袖口处绣了几株翠竹,卷进来一股书香气。

    “阿瑾回来多久了,看气色很不错。”

    “胡主簿倒是清瘦了不少,这次案子很棘手?”

    胡廉正走过来盘坐在蒲团上,如瑾为他斟了一杯茶,热气软化了他的眉眼。

    他舒了口气,手指摩挲着茶碗的边缘,说道:“你可听说过吉水村的事情?”

    如瑾顿了顿,眉心皱了起来。

    这个村落她自然是知道的,原始、封闭、诡异,据说现在还保留着人祭的习俗,官府也不敢硬管。

    上一次听那边有消息还是离这个村子有二十几里外的沙帽村来官府报案,村子里连续有人失踪,怀疑是吉水村将人抓走。

    那一次如瑾是帮着验过尸的,在深山里头找见一人,先杀然后再扔到深山里被野兽啃食。

    后来不知怎么的,报案那几人便撤了案,而失踪的人毫无音讯。

    所以,和他们扯上关系,还确确实实够麻烦,如瑾甚至都有意想推脱,师父当初曾说那里阴气重的很,和她相冲,很有可能会引起大难。

    “如果是那个村子,我……”

    “我知阿瑾为难,但是这件事只能来找你,这次失踪的不仅是大人,还有七八岁的小童,十几岁的少年,你还记得那个铁柱吗?他前两日上山挖草药就再也没有回来。”

    如瑾手上的瓷勺啪一下就掉在木板上,急忙问道:“小铁柱失踪?那李老爷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