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瞥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垂下眼盖住眼底的讽刺,她先前还觉得这一大家子被蛀虫盯上很是可怜。但是见他们如今的做派,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收拾自己,霍齐福眼底的杀机四伏,在提到师父时更是咬牙切齿,如此看来肯定有什么旧仇。

    而霍骁眼中一直带着探寻,也不阻止大伯说话,想借着机会在她身上看到端倪。

    叔侄俩一个气焰高涨,一个狡猾如狐,她还真想看看后面都安排了些什么。

    故而,即便霍齐福再怎么暴跳如雷,她都立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霍齐福这些年被奉承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不敬,冷哼一声指着盘子里的东西说道:“你还想抵赖,这东西全天下也就只有你在用,这是你们袁门的手令,上面还有你的‘瑾’字!”

    如瑾只是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仔细的看着指缝,继续无视那霍齐福的话。

    “怎么没话说了!县令大人此妖女残杀我家女儿,手段残忍,恶毒至极,还请将其收入大牢,处以极刑。”

    听他说了这话后如瑾不怒反笑,清脆的笑声将此刻县衙大堂上的肃穆沉闷驱散。

    “哎呀,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这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本事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霍大人幸好只是个县令,若是入了内阁,封王拜相,你霍齐福是不是还想监国!”

    如瑾脸上的柔色褪尽,她眉锋立起,本身胡人血统的浓艳五官,此时有着难以形容的凌厉,仿若骨子里生出来的霸气。

    被她大声呵斥,霍齐福只能跺着脚让她住口。

    而主位上的霍骁却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自小就在大伯和其他叔伯家生活,寄人篱下少不得要学着察言观色。

    如瑾从进来到现在腰背挺直,肩膀和四肢都很放松,眼神看向证物时除了嘲讽别无其他,可见……犯人必定不是她。

    而且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这个袁如瑾不屑于做出这种事。

    所以,在大伯已经气急的时候,他开口道:“袁姑娘也不必动不动就给霍家安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现下宣你来自然是有证据,你若是觉得有疑问言明即可。霍老爷女儿被杀,情绪激动口无遮拦,还请见谅,莫在这个时候与他争论。”

    如瑾瞥了脸红脖子粗的霍齐福一眼,走到那位端着证物的衙役跟前,用帕子垫着拿起银筷说道:“既然大人这般说我也不好违背,那么我来说说这证物。这之前,我想问问大人,你可知道半个多月前陈家岗的鬼哭案。”

    “这个自然,本官看过胡主簿写的结案批文。全村被杀,系仇家灭口,凶手如今尚未归案,正是你验尸。”

    “没错,那时共三十又八具尸体,我一直验了将近七个时辰,银筷遗失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找,更何况我袁如瑾八岁便随同师父问尸推案,如今已有九年之久,打造的银筷有上百根,大案之中混乱危险匆匆遗失实属正常,现如今凭借区区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银筷就要定我罪,不是太过于武断了么?”

    霍骁又说道:“是,这种情形不可避免,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东西如何同你的令牌一起出现在霍香的尸身旁边。”

    如瑾摊了摊手,说道:“这个我如何知道,大概是栽赃陷害我的人觉得有了这两样东西陷害我的目的便达成了吧。”

    霍齐福气愤道:“照你说的但凡杀人者只要说是别人陷害便可无事了,我女儿身死,这鄱阳县里如此多的人,怎么就偏偏来诬陷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包藏祸心还怪别人将你当了靶子。还有你那个奸夫!我女儿一出事他便跑了个快,现在连影儿都没了,还不是做恶心虚!”

    说起胡廉正如瑾倒是有些担心,如果是蛀虫特意下了这个局那么他此时很有可能是被抓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将矛盾利用的彻底。

    会杀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