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慕容昭和上官婉儿到此,大殿之中一时无人做声,牛弘义被踢到一旁,正撑着手下的胳膊挣扎起身。

    上官婉儿瞥了牛弘义一眼,对上他那副嘴脸也未置一词,朝着武旦行了一礼。

    温声询问道:“殿下无事吧。”

    “无碍,谢上官大人。”

    如瑾与武旦并肩立在一处,便听着她淡笑着问道:“这便是阿瑾?”

    “正是,见过大人。”

    上官婉儿大步而来,抬手去了帷帽,一双桃花目和柳叶眉便显露出来,唇上点了一抹胭脂,神情淡淡的看向牛弘义一行。如瑾在民间没少听这位女官的名头,从罪臣之女到堂前红人,此女子绝不容小觑。

    忽而,拧眉厉声道:“牛大人天大的架子,敢让皇嗣朝你下跪,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般羞辱皇家!”

    这一身喝骂,令牛弘义缩瑟一下,本以为他定会忌惮几分,岂料,只那一瞬迟疑,便登时活络开了。

    一叠声的谄媚道:“上官大人亲临,真是属下罪过,竟劳烦您走这一趟。”

    细细观之,发现这人嘴角挂着一丝嘲讽,所以话中听不出半分恭谨。

    “全是误会,误会。”

    “误会?何来误法,牛御史好生说说清楚,是何事令你这般狂妄竟敢蔑视皇族!。”

    牛御史瞥了眼地上两个半死的护卫,煞有介事道:“殿下近日行踪诡异,频频在各大市坊走动,身侧还没有护卫跟随,我得了密报,心中不安。想必大人也知道,近来洛河浮尸案和沈园凶案尚未结案,凶手在外,下官生怕歹人伤了殿下,便派亲信跟随,谁只竟发现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说罢便流泻出一股沉痛哀伤的神情,如瑾冷眼看着,倒是有心上去给他一掌,竟这般胡说八道。

    牛弘义话音落罢,上官婉儿便挑眉笑了一下,若有似无的看了如瑾一眼,说道:“牛御史真是有心了,自己公务缠身还分神去管殿下的事,难怪圣上时常夸赞你爱民如子,不知牛御史发现了什么大逆之事?”

    慕容昭一直静立在侧,虽未言语半句,但牛弘义到底不敢放肆,那些下手也都站到另一侧。

    牛弘义拱手说道:“上官大人、昭卫,最近洛阳城着实诡异,屡有神鬼之谣言,百姓皆知退避,殿下却动作频频,大节下的往寿衣铺子里去,和那里头的绣娘不清不楚密谋好几日。昨日竟又发现殿下的护卫在胡人聚集之地贩卖消息,下官将其抓捕回来严刑拷问,才知殿下暗中与外域首领通信,行通敌卖国之事。”

    慕容昭冷然出声,“通敌叛国乃重罪,你为何独自前来,三司尚未会审,你有何权利严刑逼供。”

    此语并不高声,却让牛弘义白了脸色,他沉声辩解道:“下官岂敢声张,欲将证据确凿时再上奏。”

    “哼,不声张,却搅得人尽皆知。”

    上官婉儿却饶有兴致的看向如瑾,说道:“他说的绣娘可是你?”

    如瑾闻言,缓缓抬头清凉的神色落在上官婉儿指尖,翘了一下嘴角,说道:“没名没姓如瑾听不懂,武殿下道奈何居为乳母裁制寿衣,又请我家挽歌娘子送嗓,不知御史大人说的密谋是指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