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偶尔做做在外人看来也就是平易近人一点,偶尔不经意间说出些别人不懂的现代词汇,也只是令人有短时间的迷惑而已,这些都无伤大雅。

    不过这种情况在叶适-也就是河边下棋的那个老头,这样的老学究面前稍微有些麻烦。他起初说了几个现代特有的词语之后老是被对方询问着渊源典故什么的,赵兴哪里又能说出什么典故,只好胡诌一通,又或者说是自己凭着感觉创出的,以此糊弄过去。

    哗哗的水声断断续续的在灶上的锅中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土灶中不时发出啪啪的柴禾迸裂声响,点点火星随后从灶口飘出,原本不相容的水与火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出奇地契合。

    炽热的火光烤红了女孩的脸庞,她抹了抹脸颊上渗出的汗珠,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又拉了两下灶台旁的风箱,神情犹豫,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过后才开口道:“姑爷今天有事吗?”

    “原本今天是去店里面的,”赵兴舀完最后一瓢水,将锅盖盖上,“不过以后会去书院,所以今天就没什么事了。”

    “哦,”她用火筴搅了搅火堆,“今天姑娘要去见祝家小姐呢。”

    她说的自然就是祝淑真了,那个女子之前来拜访萧媃娘时赵兴也见过一次,当初见到她时,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的王熙凤形象,其中又掺杂着一种坠入红尘的风尘女郎的感觉。穿得鲜艳亮丽,脸上浓妆艳抹,步摇玉簪插了满头,女人味十足,像极了一朵绽放到极致的桃花。

    据说这个女子是萧媃娘多年的好友,应该就是闺蜜的样子了,母亲家是金陵这边的商贾家庭,主要从事纺织业;父亲原本是一介书生,不过被她外祖父看中,安排两人结亲,果然后来便考中进士,留在临安做官。

    虽然这个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引人遐想,但当听闻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有着金陵第一才女之称时,倒也让赵兴有些出乎意料。在赵兴面前她旁敲侧击的询问他失忆的事情,开始表现得兴趣十足,但几次下来并未从得到什么额外的价值,渐渐也不再追问了。

    之后见她与萧媃娘说话,虽然偶尔调笑打闹几句,但总体上来说行为也是端庄有礼,举止得体。故此他也暗自为曾经的恶意揣测而惭愧一番。

    “你也要跟着去吗?”

    “不呢,”瓶儿摇摇头,“婢子今天不跟着去呢。”

    “哦。”

    “不过婢子今天想去金泉坊……”她弱弱说道。

    “嗯?”赵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羞涩和乞求的目光,眼神还透露一丝狡黠。

    赵兴意会。

    经过最初的相处,两人的关系逐步亲近起来,之后上街赵兴有时会买一些物件,其中一些就是因为瓶儿才买下的。

    萧媃娘会按时给赵兴一些生活费,这些大部分都是由瓶儿保管的,若是在街上遇到好吃、好玩、好看的,她便会在他耳边念叨几句,使他买下一些,这些东西赵兴用不上便归她了,而这费用自然便是归在前者头上,倒也成了一个间接提款机。之后再耍耍小手段瞒过萧媃娘。

    她买的东西大多是零食蜜饯,倒也花不了多少钱,赵兴也不太在意。一来二去,瓶儿也明白了这一点,两人之间在这方面也有了默契。

    她这么说看来是想买什么东西,把赵兴叫上也是寻个理由出门,当然也是让他当个冤大头。

    “既然没事,我也出去逛逛吧。”

    小丫头的眼中渐渐浮现出笑意,愉悦说:“那婢子就跟姑爷去吧。”

    盼儿和萧媃娘相继起床洗漱,之后吃完早饭两人便出了宅门。赵兴在书房看书,等着瓶儿清扫完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