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喊了小二哥过来添水,顺便点菜。

    这家叫做八方的酒楼,名字起的好,迎八方来客,场面也是店如其名,只不过餐牌上的菜式,就太对不起这个名字了。

    十个菜,三种酒,就是餐牌上的所有了,不过杨怀仁发现小二哥怀里揣着好几块餐牌,每块餐牌上的菜色大概都写的一样,只是语言上有所不同。

    这样多样化的服务,倒是值得称道,想来八方酒楼的老板和掌柜的应该有心胸,又深谙生意之道,既然做买卖是为了赚钱养家,就不必在意客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还是其他民族的人。

    也许因为这样,杨怀仁本来对餐牌上菜色的样式太少的埋怨便减轻了许多,这种季节辽国这地方也确实没什么青菜可吃,杨怀仁随意点了几样听起来应该不错的肉菜,便把餐牌还给了小二哥。

    小二哥记下了杨怀仁的点的菜,又问道,“客官喝点什么酒呢?”

    杨怀仁本来没想喝酒的,也许是因为平时喝惯了好酒,看见餐牌上的八方酒楼提供的酒连酒名他都没听说过,便失了不少兴致。

    不过后来他看其他几位兄弟神色里似乎还有点渴望,便笑着向小二哥问道,“我们几人是从大宋来的,没尝过贵店这三种美酒的滋味,又觉得贵店提供的这三种酒的名字有点奇特,所以才没有点,不如小二哥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再点不迟。”

    小二哥很客气的指着餐牌上的三样酒名介绍道,“第一样,叫做雀儿酒,是契丹人的一种传统的酒类,其实这酒跟天上飞的雀儿也没多少关系,酿酒的主要原料就是普通的糜子。

    雀儿酒之所以得名,是因为数百年前,契丹人虽然生活在北方的草原上,却也从汉人那里学会了种植易种植的糜子,作为食物来源的重要补充。

    而那时草原上生活着一种雀儿,具体的名字小底也说不好,只是知道这种雀儿喜欢偷地里快要成熟的糜谷,然后带回它们在草原的石头上筑成的石巢之中。

    牧民们好不容易种植出了那么点口粮,就这么白白被雀儿衔走了,觉得又可惜又气愤,便四处寻找草原上突出来的石头,寻找这种雀儿在石头缝隙或者石臼上筑成的鸟窝,打算消灭了这群小偷。

    当牧民们找到鸟窝的时候,却很惊讶的闻到了一种诱人的香味,他们发现这种雀儿把糜子偷回自己的窝中,除了食用的部分,还储存了更多的一部分。

    而这部分糜子在特殊的环境之中,被淋了雨水,储存的时间过长,早已经发酵,成了一种有酒味的液体。

    牧民们喝过之后非常喜欢,便学着开始用多余的糜子开始酿造这种美酒,因为他们发现这种美酒有这种雀儿的功劳,便给美酒命名为雀儿酒。”

    天霸弟弟听得出了奇,开心道,“还有这等事?雀儿教了契丹人酿酒?有趣,甚是有趣。”

    杨怀仁心说,其实很多食物,特别是发酵食物和饮料的起源,都是人类一些意外的发现,雀儿教人类酿酒,确实很有趣,却也不算很稀奇,应该说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礼物。

    “很好,这雀儿酒,给我们每桌来一坛尝尝。”杨怀仁觉得这种糜子酿成的酒应该度数不高,便随口要了两坛。

    小二哥见杨怀仁一开口就点了两坛,心中欢喜,又指着第二个酒名说道,“这第二种是奶酒,是一种草原上游牧民族最常见的酒类,看名字就知道,这种酒是用奶为主料酿造而成的。

    草原上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造奶酒,不过有趣的是,因为各家有各家的酿造方法,所以这奶酒的味道,家家户户却又不尽相同。

    有的牧民喜欢用马奶来酿造,便是马奶酒,有的牧民喜欢用羊奶来酿造,酿出来便是羊奶酒了。”

    小二哥说着脸色稍稍有点为难,“不过这奶酒嘛,很多汉人客人不太喜欢喝,因为奶酒的口味有点特殊,除了酒味,还有一种腥膻之味,牧民喝惯了当然不觉得有问题,几位客官,不知你们能不能受得了了。”

    杨怀仁心道这小二哥倒是实诚,杨怀仁以前也确实喝过马奶酒,那个味道还真是接受不太了,便摆摆手道,“那奶酒就算了,麻烦小二哥再说说最后一种,羊羔酒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用羊羔肉酿成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