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侯爷面色沉郁的看了看万氏,道:“若真如此,你这做娘的,也未免太不尽心了,这一年我带着顾儿离京,你不是在信中说,都在为府中庶务奔忙?容儿是长阳侯府唯一一个小姐,她的终身大事你都不上心,既如此,你究竟都忙到哪去了?”

    贺顾道:“不上心?我看不是不上心,夫人是太上心了。”

    “当年娘过世后,我与妹妹年幼,娘的嫁妆,也被夫人叫王管事寻了个由头,说曲嬷嬷是下人,无权掌管家产,强要走了。”

    “容儿的嫁妆并不是无人准备过,娘生前便一直在给她置产。”

    “我只问一句,如今是夫人管家,既如此,当初王管事,把娘的陪嫁和给蓉儿准备的嫁妆单子一起要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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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些东西都上哪儿去了?”

    “我娘的陪嫁,容儿的嫁妆,夫人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万姝儿怔然,她确实没想到,贺顾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

    事情早已过去多年,若不是今日贺顾提及,她怕是都不记得当初有这么一茬了。

    毕竟当年言眉若死了,贺南丰扶正她做了新夫人,府中下人都忙着巴结她,有些事根本不需万姝儿亲自吩咐,便会有人摸着她的心思先去做了。

    至于现在,整个侯府都归她管多年了,她又哪里能记得那死了多年的短命鬼言小姐,有些什么嫁妆?

    这便一时没答上话来。

    贺老侯爷眉头皱得更紧:“指使王管事,要走眉若嫁妆……真有这种事?”

    贺顾上辈子在亲爹面前,十分别扭,言大小姐去世后,他心里恼恨母亲尸骨未寒,贺南丰就迅速扶正妾室,一看他和万氏腻歪贺顾就反胃,更是一句话也不愿再同他说,父子俩见了面,也只有阴阳怪气,横眉冷对。

    至于受了委屈,那更是硬着头皮,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打死他也不可能示弱的。

    贺顾原不信贺南丰什么也不知道,只以为,他就是一心护着万氏罢了,谁知,直到贺老头过世,贺顾才发现,他可能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万姝儿在他心里,没准始终都是娇娇弱弱一朵出水白莲。

    贺南丰大半心思,估计都用在钻营朝中的差事上了。

    征野回来的很是时候,他捧着一个小小的红木匣子,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正厅。

    贺顾接过匣子,淡淡道:“爹若不信,一看便知。”

    “汴京城里几家铺子——文盛书坊、兴安绸缎铺、珍客楼……其他的姑且不论,单这三家,每一个都是日进斗金,这些都是当年娘从言家带来的陪嫁,也是娘亲自置进蓉儿的嫁妆单子里的。”

    “除此以外,这匣子里,还留着当年娘出嫁时的陪嫁单子,张张字据清明,皆有言家账房印信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