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只手抓到并不可怕,被那只手的操控者抓到才是值得提防的东西。闻衍心想还好带了乾坤袋,乾坤袋里装了眼镜,同时也找了一个好位置。

    他此刻正扑在离山门不远处一个小山坡的雪垛之后,一手握弓,一手控弦,单眼瞄准,箭台上还搭着一支琥珀色长箭,时刻准备着放箭,将师尊身边的威胁铲除。

    只是天有些冷,雪贴在胸膛颇有股刺骨冰寒的意味,他手和脸都冻红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等睁开眼睛,西征君的尸体已经横在了他眼前。

    闻衍瞳孔骤缩,呼吸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等头脑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边上还有一个人,他抬眼望去,原来是他师尊。

    “谁让你动手的?”

    脏污的魔血溅到他脸颊上,像是白雪地里灿烂的红罂粟。

    “师尊……”

    “我让你好好待着你听不懂吗?!为什么非要来掺和?西征君是你能招惹的吗?你动手之前为什么不——”

    闻衍手中的琥珀长箭突然消散,他把天阶飞鸾凤鸣弓放在雪垛上,飞扑上去抱住了他因为太过惊惧而歇斯底里的师尊。

    在他打那个喷嚏的时候,西征君遁地而来,差一点就要用那柄千钧崩石斧砍断他的脖子。

    顾剑寒将其一剑穿心之时,手都是颤抖的。

    生怕晚了一步。

    “师尊!对不起!”

    他抱紧顾剑寒,发现他的身体还在细细地发着抖,他紧咬着唇说不出话,眼眶却倏然红了,不回抱住闻衍,只是别开眼,一副冰冷到极点的样子。

    “刚刚那个情况,你的右脚边也有一只手,但是你只顾着拉那位长老了,没有注意到你自己脚边也有,如果我不射他右臂的话,那只手会把你拖下流雪里——”

    “拖进流雪里又如何?”顾剑寒哽咽道,“只是拖进流雪里而已,我什么苦没受过,需要你在这里为我瞎操心?你管好你自己行吗?!”

    “我差一点……”

    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啊。

    “拖进流雪里,我会很伤心。”闻衍看着不远处各路宗师和魔族轻骑斗法的形势,不由得蹙起了眉,但他也知道现在什么事最重要。

    得先哄好师尊。

    即便东征君也死了,那些死士魔将都死了,花弄影也自有从他们手中自保的力量。

    毕竟是魔界的大巫师,南疆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不可能连几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即便不是主攻位,身上各种各样辅助的药散和诡异的灵器,也足够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