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到了锦逸院,见大门虽开着,但院里已经灭了几盏灯,只剩廊下稀疏两盏照路。

    走到正屋门口,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他寒着脸站了一会儿,随后一脚踹开房门。

    这声音颇响亮,在耳房睡的霜凌听见了赶紧跑过来:“世子爷回来了?”

    “出去!”

    尉迟瑾的声音犹如寒冰,冷得让人打颤。

    霜凌顿时吓得不敢出声,慌慌张张地看了眼内室又战战兢兢看了眼尉迟瑾,犹豫着出门了。

    尉迟瑾听见内室里窸窸窣窣的响动,径直转过屏风,便见苏锦烟正搭着件薄衫站在床榻边。

    “夫君。”她盈盈欠身行礼,模样一如既往的恭顺温和。

    不知为何,此时见了她这模样,之前堵在他胸口的怒气忽地消了大半。一路想好的质问之言,这会儿也难以再说出口。

    “夫君为何恼怒?”倒是苏锦烟先问了他。

    “不为何,”他说:“外边遇到了些棘手的事,吓着你了?”

    “没有,”苏锦烟走到旁边,将烛火剪亮了些,说道:“夫君现在要沐浴吗?我让人抬水进来。”

    “好。”

    尉迟瑾面无表情地朝净室走去,苏锦烟则出门吩咐人抬水,另外安慰了下霜凌,叫她莫担心。

    被他那么一踹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起来了,灯笼也陆续点亮。端水的端水,服侍的服侍,楞是忙活了许久,锦逸院才又安静下来。

    尉迟瑾披衣出净室,胸膛略微敞着,发梢上的水滴下来,又打湿了衣襟。

    丫鬟捧着长巾上前要帮他擦,尉迟瑾却是看了苏锦烟一眼。却见她没看这边,而是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在梳妆台前忙碌。

    他涌到喉间的话又咽了下去,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由丫鬟擦头发。

    但等他晾干头发,进入内室时,苏锦烟已经躺回床榻上去了。

    “......”

    次日,是每月初一十五请安的日子,苏锦烟早早就已经醒来。她悄悄掀被褥准备起身,哪知尉迟瑾突然睁眼,而后伸手又将她捞了回去。

    “夫君,”她推他:“我今日要去请安。”

    尉迟瑾将她拢在怀中,声音带着点清晨的慵懒:“再睡会儿,我母亲不会起这般早,你去了也还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