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见奚年刚刚的话,接着自己之前的话头往下说:“在ll的圈子里zj待了三年,你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奚年没有zj说话。

    “他们都说你高冷,甚至说你冷漠,赢了是冷冰冰一张脸,输了也是冷冰冰一张脸,看队友和看对手的眼神一视同仁——都跟看大白菜一样,就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他们说你难怪机器人玩得好,因为都是同类……”

    奚年有些听不下去了:“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这些都是实话。”

    毫不迟疑的肯定话音让奚年顿时上了火:“那你也觉得……”

    “我不觉得。”

    同样是毫不迟疑的肯定话音又让奚年顿时泻了火。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

    “我对于你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奚年蓦地抬起头——

    那双灰蓝色的澄澈眼眸中像是有了一些别样的光彩。

    靳朝一开始也觉得奚年是不近人情的,直到两人越走越近、相处渐深,直到他在无意中知道了奚年的家庭情况、见识了那对从来没有zj给奚年带来一点温情的父母,直到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奚年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才恍然大悟: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是在一个冷冰冰没有zj丝毫温度的环境下长大。

    如果从小到大环绕在身边的不是人情冷暖而是金钱利益。

    如果在情感上zj闭塞多年的人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愿意和其他人构建一座名为“友情”的桥梁,却在桥梁搭建起不久后就被与他共同努力的人一刀斩断……

    苍鹰愿意翱翔是因为它看到了广袤蔚蓝的苍穹;蝴蝶愿意停留是因为它看到了争奇斗艳的花卉;白兔愿意从洞窟中钻出是因为它闻到了由暖风挟带而来的青草方向……那如果它们看到的是无边黑暗、闻到的是刺鼻恶臭呢?

    奚年就像一只从小就缩在壳中的蜗牛,在他第一次从壳中探出时,迎面而来的不是温暖和煦的阳光……而是一盆夹杂着无数刀片的冰冷脏水!

    刀片在柔软的身体上zj了无数道伤口,又冷又臭的脏水又让这无数道伤口尽数感染发炎……小蜗牛痛苦又无措,没有人帮它,也没有人听它倾诉……它只能又缓缓缩进那个窄小没有光的壳里,静静感受着伤口慢慢腐烂、发臭……

    心脏深处泛起了一阵密密匝匝的疼,像是被无数根针尖一下一下不停地往上zj戳刺。

    靳朝想,这么好的奚年,他们怎么舍得呢?

    “你不是不想和其他人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