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掺杂多余的情感,只是纯粹热烈的爱意,他已经认清并接受了她躯壳中不再是自己女儿的魂魄,而是来自未知之处的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女人,但这都不重要了,他从前所纠结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甚至会卑鄙的安慰自己无需再想着背德的羞耻,他爱上了这个占有了女儿身体的魂魄,纯粹自私的情爱。

    他已经不愿再多想,他只想她活着,只想她好好的,他已经承受不住她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倒下了!

    徐笙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她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说就是最好的。

    这个二十多岁就高居相位的男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洞察了一切,甚至都无需她多言,只需要一点契机,他就能整理好所有思绪,她所能做的,就是让他看到能说服他接受的理由。

    显然她成功了。

    “我也是如此深切地爱慕着你啊…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回到你们身边,我发誓,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眼见着他笑了,勾人的桃花眼像两弯月牙一样,水盈盈的,好看极了。

    徐明曦很快就睡过去了,他紧绷了整整三天三夜,这会儿见到徐笙醒来,又告白了心迹,靠在徐笙怀里说了没几句话就沉沉的没了意识,徐笙看着他眉头总算舒展,才慢慢松了口气,心里头不是滋味,徐明曦怀孕后是明显的嗜睡,如今这整整三天不合眼,可见是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她在他身边陪了半个时辰,见他是不会再起了,才轻手轻脚地裹上衣服出了门。

    她想了想,还是先去了徐子容房里,她到底还是最惦记着他,受惊吓最大的是他,遭罪最多的是他,自己还差点做出那种混账事,他如今刚出头三个月,害喜的症状才刚好些,下巴也才刚没那么尖的吓人了,这会儿突然又担惊受怕,她想起徐明曦那明显瘦了一圈的模样,都不敢想徐子容会憔悴成什么样儿。

    外边刚下完一场大雪,整个院子里一片白晃晃的亮,徐笙甚至不用点灯便一路顺利到了徐子容的小院,她不声不响地就溜进了房里,都没引起在廊边打瞌睡的小厮注意。

    她拐进内室,正要往床上摸,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上头空无一人,她心下一惊,大半夜的这人大着肚子还能往外跑哪儿去?

    可那榻上分明有睡过的痕迹,掀开的被角甚至还有余温,徐笙拧着眉正要转身,却让脖子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弄得忍不住脊背发凉。

    “哪来的小贼,胆敢半夜潜入相府?”

    那声音虽然冷硬,但徐笙总算松了口气,转念又有些无奈,这是得多警觉,才会连她这点动静都能瞬间察觉。

    她无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也不敢乱动弹,徐子容的剑利得很,她可不想在脖子上伤筋动骨的。

    “容哥,是我,不是贼。”

    那颈侧的冰冷猛地颤了颤,徐笙也跟着抖了抖,冷汗都要落下来了。

    “笙儿…?”

    听见他喊自己,徐笙这才敢抬手慢慢推开那剑锋,刚推开几分,那人就猛地将它甩到地上,打出清脆的撞击声,她摸着被剑锋碰出一点擦伤的地方,转身无奈地看向身后那人。

    徐子容穿着一身还不算单薄的白色里衣,一头青丝披散着,他本来就生的白净,这会儿在有些昏暗的内室竟好似有些发光一样,他的手抱着小腹,正怔愣得望着她,跟徐明曦一个反应。

    徐笙原本想直接跑过去抱他,却瞥到他双脚光裸,虽说内室地面是橡木铺的,也烧着炭火,可徐笙还是急忙两人一把抱起放回床上结结实实地用被子裹起来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