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走上了正轨。

    陆倾还是照常的将每天自己吃了什么拍照发给齐燃,有时候学习太忙忘了发,齐燃也总会在大概的时间发来提醒的消息。

    看到照片后,对方总是会发一个“乖”字,然后再问他一些譬如“这个菜好吃吗?”,“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吃?”的话。

    他大多时候也会回复,话不见多,却也不止“嗯。”“是的。”之类。

    久而久之,陆倾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习惯性地在每次吃饭前都拿出手机拍个照,有时甚至会主动评价菜的口味。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想。

    陆世林也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周去“九号”三四次,自从上次吵架不欢而散后,他们之间的话变得越来越少,但陆世林还是会提前给陆倾打电话让他来“九号”接他。

    陆倾每次来都能看到齐燃,对方一般都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看到他来了就会扬起一个痞笑,对着他挥手,再走过去同他聊会儿天。

    和他们约定的一样,陆倾有时会帮着酒吧端端盘子,打扫卫生,有时候作业太多,就安静地在角落里写作业。

    在他“专属”的座位上,每次来时都能看到一株绽放的红玫瑰。

    暗红的玫瑰在酒吧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总是透着一股蛊惑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

    二中这边的英语话剧也在如火如荼的排练着,随着比赛时间的渐渐逼近,陆倾也不得不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纠正发音和琢磨演出效果上。

    英语的发音上不成问题,现场演出的走位,动作什么的也都已经商量清楚。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

    陆倾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融入拉山德这个角色。

    他高估了自己,他完全无法对着程丽丽说出“多漂亮的女人,我愿为你赴汤蹈火。”这种话。

    就算是英语也不行。

    这天例时的排练结束后,陆倾就接到了陆世林要他去酒吧的电话。

    他向同学们示意了一下,就背起书包骑着自行车向“九号”行去。

    “九号”还是跟初次来时一样,五颜六色的光缠绕着黑色铁片,杂乱妖冶的图腾印在门口的布帘上,衬着夜色,透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他掀开布帘走进去,没有按往常环视一圈,却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吧台内站着摇酒的男人。

    眼前的场景与他们第一次对话的那个夜晚产生奇异的重合,齐燃依旧没有穿专门调酒的衣服,头发懒散的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身后玻璃瓶反射的光打在他身上,光乱迷离,有股邪气。

    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人眼角与嘴角上翘的弧度变得越发放肆了些,眼中不再有掩饰,反而透着丝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