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靠在她肩头的男人一直没动,苏尔尔挺了挺渐渐僵硬的背部用余光去看他,但也只能看到男人那低垂着的浓密睫毛。依旧深陷自己世界的严协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精致玩偶,让人心疼。

    “老板?”她小声唤着他,却迟迟没有等来他的答应。眼看快到深夜,两个人在浴室里坐一整晚肯定是不行的,她只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扶着严协的脑袋从地上蹲了起来。

    “地上很脏,我们去卧室好不好?”她用哄小孩般的口吻对男人说。

    听到脏,一直处于失魂状态的严协动了动。他抬起眼看向蹲在自己面前,面露讨好的女孩。

    “我讨厌脏,不要脏,我不脏。”严协的声音有些发哑,比往常的清冷多了一分迷茫,他抬头看着她时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苏尔尔连忙哄着,双手拖拽着他的胳膊帮助他从地上站起来。“你不脏是地上脏,所以我们不能坐在地上,我们回房间睡就不脏了,好不好?”

    听到不是他脏,严协开始配合她的动作。虽然人反应还有些缓慢,但好歹能自己站起来,不然这么大个人她根本不可能把他抬到房间里。没想到今天的治疗会如此一波三折,还真是极其漫长的一天。

    两人一高一低地在客厅里艰难前行,苏尔尔又不知道他现在住的房间到底在哪里,只好不厌其烦地一直问他哪个房间才是。然而刚才勉强回答她的严协又彻底的沉默了,低垂着眼跟着她走动的模样如同行尸走肉。

    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和严协有默契,连续推开两件错误的房门后,终于在她力气耗尽前找到了他暂时住的地方。

    房间里的摆设落了点灰,但好在床单是新换上的,通风过后的房间也没有发霉的味道。

    她喘着气正打算将人放到床上,没想到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动了。他挣脱开扶着自己的手,然后像一个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走到衣柜前讲折叠整齐的睡衣翻了出来,然后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我不脏,我爱干净。

    被衬衣包裹着的肉丨体很快便裸露在灯光之下,当宽肩窄腰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苏尔尔大大地被震撼了。

    没想到严协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虽然只看到了肌肉分明的背部,但不难想象正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如同尺量的黄金尺寸让她想起了游泳比赛里面的运动员,若不是理智还在,她大概会发出欣赏的呲溜声。

    棉麻的睡衣被穿上,挡去了美好的背部。眼看他要动手脱自己的裤子了,苏尔尔忽然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

    她拍着胸口有些内疚,严协现在还生病而她却差点占了他的便宜,希望明天他清醒过来以后不要怪她才好。

    等身后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消失后,苏尔尔这才眯起一双眼鬼鬼祟祟地扭过头去,看到严协穿戴整齐地站在原地,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看到不该看的场面。

    她蹦跶着过去,伸手扶着他的胳膊。放软了声音对他说,“严协,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她发现自己哄人的能力越发长进,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她就能熟练地运用哄人的腔调去哄严协,耐心程度堪比幼儿园老师。

    严协这次发病来得突然,也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病症,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更不清楚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苏尔尔只希望明天严协清醒过来以后不要追究今晚发生的事,不然她担心他会社死。

    硬着头皮将人丢到床上,苏尔尔转身走到角落费力地将小沙发推到严协的床边。

    严协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微微蹙起眉在表达他内心的情绪。“好吵,不准动我的东西。”

    男人掀开她替他盖上的被子,双脚踩在拖鞋上走向她。然后双手扶着沙发边缘将她辛辛苦苦拉过来的椅子推回了原位,和之前放置的位置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