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盏侍奉着她沐浴更衣,想到方才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她不由撇撇嘴,道:“公主,今日皇上对德固公主这般另眼相待,难不成不久后宫里真的会多一位娘娘?”

    阿盏平日里不算是爱嚼舌根之人,可这会儿她都如此说,可见,今日宫宴着实让大家心中多了不少揣测。

    姜虞淡漠不语。

    阿盏看她这样,更是急了:“哎呀,这德固公主有什么好呢?何况,都嫁过人了。而且奴婢听说漠北人根本不重伦、理的,都不知这德固公主侍奉过多少人了,哪里还有脸留在皇上身边。”

    姜虞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毕竟她重活一世,只要历史的轨迹偏离不要太离谱,父皇不可能真的纳了德固公主为妃的。

    所以比起对于德固公主是否会被父皇临幸,她更好奇的是,今日那冲出来的舞姬,到底是何人。

    若是上一世,姜虞肯定不会多想。可她重活一世,却觉得此事颇有些诡异。

    这舞姬,若真如德固公主所说,是她往日宫里侍奉的宫人,那么,她如今入了乐坊,也算不得落难,又何以这么急的就冲出去喊救命呢?

    而且,德固公主方才那神色,也是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若只单纯的是宫女,她大可以不在意,不是吗?

    所以,唯一的可能,这舞姬对德固公主来说,比较重要。

    不过怀疑归怀疑,姜虞也根本没有想过去查这件事情。一来,这事儿和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二来,若这舞姬真的和德固公主有什么关系,该头痛的是德固公主才是,她瞎操什么心。

    却说这边,高皇后冷着脸回了长春宫。

    看母后一路上愠怒的样子,姜妧也有些心虚,可她又不敢露了馅儿,待高皇后坐下之后,她便装作乖巧的上前,轻轻给高皇后捶着肩膀。

    高皇后本就在气急,这会儿看她竟然依旧打算蒙

    混过关,怎能不动怒,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就道:“说!今日之事,到底是不是你暗中安排的。”

    姜妧被吓得脸色苍白,原也想着反驳的,可瞧着薛嬷嬷朝她暗暗摇头,她哪里还敢,只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哭着道:“母后,女儿是替您不平啊。这整个宫里谁人不知道,当年母后往西北行宫给德固公主请安,被人拒之门外。如此奇耻大、辱,母后忘了,女儿却是没忘。女儿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德固公主在宫里,依旧享着这荣宠,而母后,却因着她的缘故,被人指摘。”

    姜妧说着,便没忍住哭了起来。

    看她哭的伤心,高皇后到底没忍住,暗暗叹息一声,“你呀,何须揪着这事不放。你父皇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宫里都在传你父皇欲纳了这德固公主为妃,母后还真的能装傻充愣不成?”

    “母后可是这六宫之主,心里便再是不情愿,也不能不揣摩你父皇心思行事啊。”

    “可你今日如此让德固公主丢脸,若你父皇疑心此事,你可想过,该怎么办没有?”

    姜妧喃喃道:“母后,不会的。女儿做事很小心的,不会留了蛛丝马迹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高皇后便愈发动怒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道:“这雁过留痕,还能当真没有迹象不成?乐坊那边,也不过是忌惮本宫,还有你太子哥哥,才不敢声张罢了。”

    听着这话,姜妧虽说心里不服气,可也知道,母后说的不错,只能哽咽道:“母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