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剧烈的唐世墨起身坐立,捂了捂自己仿佛要炸裂开的脑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日饮酒时的残缺记忆。

    昨日在朗完那首诗后,唐世墨又猛喝了三大碗喝得头晕目眩,直接醉躺在了崖边,王野那厮还不忘嘲笑道:“你小子酒量还是太糟了,不想你王爷我连喝三大坛蜜桃佳酿都不带面红一丝”。

    那时的唐世墨早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徐澹来了,徐澹在看到唐世墨那瘫醉样后,不怒反笑道:“你这娃娃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饮酒,真是……”,坐在一旁的王野喝了口碗里的酒,勾嘴轻笑道:“徐澹你这好徒弟,别说还真几分你当年的样子”。

    徐澹轻声展开手里的檀木折扇,问道:“哦,此话怎讲?”,王野摇了摇碗中佳酿轻声道:“美景夏目挂崖边,一口饮尽碗中酒,醉意美酒上心头,此生何故有忧愁,你说这诗是不是有你当年几分样子了?”,徐澹随着寒风微微扇动折扇淡笑道:“《醉酒崖玲》,好好真是太好了”,说着徐澹端起酒坛,已改往日书生样端起酒坛仰天长饮,酒水肆意飞溅在黑衣道袍上。

    空透的酒坛被徐澹一把摔碎,散落的碎片从脚边飞起,飞溅四散的碎片散落四处,徐澹目光呆滞的看向天际的朝阳,轻声道:“花已落,天已暗。黄昏天,少年心。只是当时已惘然”,徐澹笑了但他笑得却很凄凉。

    彼时坐在一旁的王野也泛起了丝丝醉意,昏睡在桃树下。

    穿戴整齐的唐世墨推开绿竹门,清晨泛起的暖阳照耀脸上,门外的空地上徐澹手摇折扇沐浴在暖阳,唐世墨漫步走去轻声道:“师傅,徒儿错了”,徐澹背对着他反问道:“你错了你错在哪了?错在饮酒?为师何曾又说过不让你饮酒了男儿饮酒本是天性,天不可违地不可挪,这都乃天理为师何尝是能改天理之人”。

    唐世墨目光凝滞,看着眼前沐浴至暖阳之下的徐澹,轻声道:“师傅,徒儿以入山三日但您却从未教过徒儿蜀山剑法这是为何?”,徐澹收起手中折扇转身摇头道:“不是为师不教是不用教,我蜀山虽有剑经万卷但却无一卷能敌的过,你自幼学习的沧源三十六剑,所以为师要教你的不是剑法,而是谋略”。

    “谋略?”唐世墨疑问道,徐澹展开折扇微微扇,道:“正是谋略,控千万兵马的兵略,握朝堂万权的文略,游江湖之间的观略,这也就是为师日后要教你的,至于剑法你去霞云峰自行修炼你那套归露剑诀与沧源三十六剑便可”,言落之间徐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席紫衣道袍递给唐世墨。

    紫衣道袍上精绣着用金丝缝制而成的碧眼金龙,数柄宝剑环绕在金龙周身显得飒是威武,唐世墨接过徐澹手中的紫衣道袍,问道:“师傅这是?”,徐澹轻声道:“哦这是峰主亲传弟子的紫衣道袍”。

    蜀山常以衣色划分,白衣入山弟子,青衣核心弟子,紫衣峰主亲传弟子,弟子之后便是峰主,除着峰掌教外,便是七次峰每位峰主身边都会跟着两名紫衣亲传,次峰过后便是各小峰,徐澹正是一位小峰峰主,小峰共有千座峰主的实力也是各有强弱,有些实力强的自愿放弃次峰峰主之位只为图个清闲自在,徐澹正是这样的人。

    往后的日子里唐世墨过的异常单调,不是小玲峰跟着徐澹学习四书五经蜀山道经诗词歌赋,便是在霞云峰独自修炼剑诀,夜晚空暇时会在崖边与王野一同赏月饮酒谈笑有时徐澹也会加入其中,这也让原本不善饮酒的唐世墨变成了如今百碗不醉的海量。

    唐世墨学习文略的速度很快,千页厚的蜀山道经别人往往要死记硬背上三个月才能完全牢记,而唐世墨仅仅只有五日便可倒背如流,那些晦涩难懂的史书文经更是如此,用王野的话来说就是:“你呀就是个天生的书呆子”。

    唐世墨也曾向徐澹问及过,徐澹回答比起王野要加高深莫测些:“你之所以能这么快牢记那些晦涩经文,是因为你身体流淌的血脉血脉决定了你的天赋,有的人之所以能得道飞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血脉给予的天赋,但血脉仅仅只是给人定下了起跑线,至于能不能抵达终点那就要看命了,血脉不佳者若一生充满奇遇那何尝不可得道飞仙,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命”。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从夏季的大暑时分来到了秋季的秋分时节,整个汉中城外的亩地里满是金黄的水稻,若从空中俯视哪当真是金灿辉煌。

    秋季的蜀山并未发生任何变化,山内栽种的树木依旧枝茂叶绿,丝毫没有枯萎掉落的迹象,,王野曾对我解释过他说:“我们蜀山种的树都是灵树,只有在生机竭尽时才会枯枝落叶”。

    云际缭绕的山峰内,紫衣少年手持青锋长剑翩翩舞动,青色剑气从剑身中自行生出,一剑快如雷雨惊鸿般刺向身前,二剑繁如春风花雨般环绕周身,剑剑神韵犹存丝毫没有半分匠气,少年手中长剑悠然颤动发出天籁般的剑鸣声,少年转身挥剑斩出但却早已失去了那一丝神韵原本颤动嗡鸣的剑身早在半空中便戛然而止。

    少年神情失落的看着四周被震落的灵叶,叹息道:“还是使不出带有神韵的源三·天籁吗”,少年面色稍显苍白的将长剑收回鞘中双腿盘坐在地,青色剑气在少年丹田五脏六腑间缓缓流动穿行,少年苍白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此时一红裙少女悄然而至,手握爬虫轻声放置在少年头顶,少年猛然睁眼抽出鞘中长剑,少女被这一举动吓得连撤六步才得以停身,少女身着流红长裙,腰挂红柄宝剑,面容俏娇可爱,神情之中满是透露着娇贵蛮横,少女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你居然敢向本姑娘把剑!”。

    少年盘坐在地面对少女怒声的呵斥,神情淡漠的回答道:“姑娘此言差矣,方才貌似是姑娘你先扰我修炼的吧?方才我若修炼出错走火入魔一身修为尽废这个罪你可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