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得上号了,看着小魏紧张的动作,我更加确信与他有关,但又不好问。我心想,就算是小魏做的又如何,我又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再给曹教授解降头,那样的话,不但尾款收不到,而且还要落曹夫人的指责。以她的德性,搞不好还会托人找警察寻我们的晦气,那就太不划算。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小魏抬起头:“田老板,你给导师解这个降头,收多少钱啊?”

    “哦,总共四万块钱。”我心中一动,回答道。

    小魏轻轻叹气,没再说什么。

    我说道:“有什么话想问我吗?那就直说,不然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小魏摘菜的手在发抖,我让他好好考虑,就站起来走出厨房。

    中午小魏做了四个菜,但味道很差,不知道什么原因。曹教授非常不高兴,问小魏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做得好好的,今天的菜为什么不是味。小魏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有些走神了,上午他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问什么才能毕业回家。曹教授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说考试还没结束呢。”小魏回答。曹教授哼了声,继续吃饭。

    饭后,小魏收拾完碗筷卫生,似乎心神不定。我心里其实比他还紧张,如果他找我直接摊牌,我怎么办?除非他愿意出钱赔给我,但像小魏这么穷的辽宁农村学生,不太可能拿出四万块钱吧。

    后来我看到小魏慢慢走到主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进去。我坐在沙发上,对高雄低声说了刚才的对话,他说:“那又怎么样,我们是商人,不是善人,管不了那么多闲事。”这时,我隐约听到从主卧传出两人的说话声,后来小魏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高,还带着哭腔。我很好奇,就悄悄走到主卧门口,把耳朵贴着门来偷听。

    普通人家的卧室门,不说四面透风也差不多,但曹教授家却装修得很用心,不起眼的卧室门,隔音竟很不错,我只能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听小魏似乎说:“……求求你……老师,可怜可怜我……真耗不下去……只有五千……”

    又听到曹教授的声音在说:“出去……现在不谈这个……有客……明天再说吧……”

    小魏又说:“我妈病……我总得回去看看……得照顾她……求求你……”

    曹教授似乎不耐烦:“早就说过……”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怎么也听不清。又听到小魏说什么“真没有啊……家里收成不好……”

    曹教授又说:“……借借看……行了快……出去……”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我连忙退回到客厅,高雄看着我的行为,嘴角露出笑意。小魏打开卧室门出来,又走进厨房关上门,似乎在打电话。我又蹑手蹑脚地过去偷听,这厨房的门隔音一般,看来是没什么隐私,听到小魏好像在跟什么人借钱,要他们务必帮着想办法,数额似乎是几万。我心想难道小魏真的是要出钱给我,让我别再管曹教授的事?

    晚上,小魏又做了四个菜,曹教授和曹夫人都说味道很不好吃,曹夫人训斥小魏是不是故意的,当着客人的面丢曹家的脸,小魏只好笑着解释。

    当晚阿赞布丹再次为曹教授施法,彻底解开了降头。曹教授又吐了些,但并不多,而且客厅铺的是地砖,很好清理,当然这也是小魏的活儿。

    第二天早晨,我和高雄早早地就起来,小魏把早餐摆好,曹教授家喜欢吃西式早餐,都是三明治、火腿煎蛋和牛奶等。手机响起,他又躲进厨房去接。曹夫人哼了声:“这小子这两天么这么多电话?比做老师的还忙。”曹教授边吃三明治边看报纸,随口说好像是他家里的事。

    小魏回来坐在桌边,慢慢地吃着,脸色很难看。曹夫人又很生气:“你摆这副死人脸给谁看呢?我饿着你了?”曹教授说算了算了,他什么脸色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就行。

    这时,小魏却放下面包,垂着头不吃。曹夫人问:“怎么的,说你两句都不行?现在你比导师的脾气还大啊!”

    小魏流着眼泪:“师娘,我、我老家来电话,我妈生病了,是脑梗,在县城的医院里,让我回去照顾,可我……”曹夫人摆了摆手,说别总找这种低级借口,你要么就换个,要么就别提。

    “师娘、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没骗你们啊!”小魏泪如哭下地回答。但曹夫人和曹教授也不搭理他,只顾自己吃。

    高雄问道:“你老妈在医院?”小魏点着头。高雄对曹夫人说,他只是你的学生而已,又不是你的奴隶,为什么不让他回家照顾家人,这是违法的吧。

    曹夫人回答:“高老板,这你不懂,他现在是我们家老曹带的博士生,答辩成绩太差,所以还没最后通过。他不用功好好复习,成天找各种借口想溜回家,就算他放弃学位不要,我们老曹也得要带课成绩啊!为了带小魏,我们家老曹付出多少心血,哪能半途而废?所以这小子的话不能信。”

    “我就看到你们把这个博士生当成保姆,一个人能顶三个人干活呢!这个博士生好超值。”高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