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缈将徐映柔的住处安排在沁水阁,那处离书房很近。顾元知今日又被绊在了宫里,回府时已近夜色。

    晚膳摆在花厅,吃到一半,沈疏缈将徐映柔的事情告诉了顾元知。

    顾元知只点了点头,“娘子若想帮她,给她寻个依仗便是。”

    沈疏缈笑着看向他,“我已将人接到府里来了,就住在沁水阁,官人觉得可好?”

    闻言,顾元知手边一停,侧首去看她,眸中似乎带了些惊讶,问道:“娘子这是何意?”

    沈疏缈垂头默了一会儿,将雪巧月浓还有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枕边人,她轻轻一笑,那笑带着熟悉的疏离,声音却暖人的很。

    “官人身边总要有人照顾才行,人也要尽早安排才能更趁手,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她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但顾元知却突然明白她说的到时候是到哪个时候。

    和离的时候吗?

    一桌佳肴,顾元知突然觉得食不下咽,他放下竹著,声音冰冷的连他自己也未发觉,“娘子倒不必如此心急如焚。”

    沈疏缈却道:“可这人我已接到府里,就不好再送回去了,映柔妹妹身世可怜,若官人能给她一个依仗,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顾元知偏头去看她,“府上何时修了一座善堂?”

    夜里的风吹进来,沈疏缈额前的发丝微微拂动,她越发柔和,语气却越坚决,“官人不必动怒,走一步看一步如何?此事我未曾与官儿商议便做了主,是我不对,官人消消气。”

    两人各自沉默着,说也不肯先服软,僵持了许久,后来是顾元知先动了动腿,起身往外走,“娘子自用吧!”

    守在门口的月浓见顾元知脸色不善地走了出来,忙带着雪巧回屋里,只见沈疏缈一个人坐在桌前,冷淡地吩咐道:“将这些都撤下去吧!”

    雪巧出门唤人来,月浓扶着沈疏缈起身往内室走,还是忍不住道:“娘子这是何必呢!”

    沈疏缈晓得她看出来了,也不再避讳,道:“日子总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终归得要一个了断。”

    后面的几日,每每到了用膳的时候,沈疏缈都会叫上映柔来,或是伺候用膳,或是远远站着,反正得让顾元知看到这个人的影子。

    沈疏缈见此,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日夜里下起了暴雨,凉风又吹了一整日,沈疏缈得了风寒,晚膳之前,她将徐映柔唤到跟前来,道:“官人的晚膳就托妹妹送去书房了,我这得了风寒一时不得好,伺候不了官人。”

    徐映柔这几日也看出来沈疏缈的意思,闻言却皱了皱眉头,抬眼怯怯地看着她,“娘子这可使不得。”

    沈疏缈笑道:“只是将晚膳送去罢了,妹妹不必怕,官人待人一向极好的!”

    徐映柔只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