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凉军的表现,苏长安很满意。

    这样一支百战之师,以苏长安的水平真的很难挑出任何毛病,他自然也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而后他亦不再多言,让将士们好生歇息,然后继续操练。

    这并非是他不通人情,只是那些敌人始终是一座压在他肩上的山丘,他们一日不除,苏长安一日不敢懈怠,而对于自己麾下的士卒,他自然也得如此要求。

    好在西凉军早已被北通玄调教得极好,加之他们心中为自己弟兄们复仇的比之苏长安也不见得少得了多少,因此操练之事倒也轮不到苏长安费心。

    ......

    吃过了午饭,按照之前的惯例,苏长安开始为七族的将士掩饰天岚道蕴。

    按理说这应当是这些将士们最期待的事情,可是经历了上午的惨败,这些七族的弟子对于以往他们最热衷之事却表现得意兴阑珊。

    这样的变化苏长安看在眼中,却并不急着点出。

    就这样,他按部就班的用了一下午的光景将七星道蕴一一演示。

    诸人兴趣寥寥,但他却视而不见。

    一直到与古羡君吃过了晚饭,他方才与她一同走到了这七族弟子所在的营地。

    按照之前的情况,这时,经历了一天严苛训练的七族弟子应该早就回到各自的营帐休息。

    但似乎对于苏长安的到来,他们多少有些预料,因此,但苏长安来到他们营地时,人群并未散去,而是三三两两的坐在各自的营帐外。

    这倒不是说苏长安在他们心中有多大的威信。

    毕竟苏长安以极为血腥的手段震慑过六族,他们对于苏长安畏大于敬,恨大于尊。

    但是无论怎么说苏长安都是他们的统帅,而且在授予天岚道蕴方面,亦是毫无保留。

    因此诸人对于苏长安的感情极为复杂,所以在经历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惨败之后,他们都希望,苏长安对他们说点什么,就算怒斥他们几句也好过之前的沉默不语。

    现在苏长安来了,人群很自觉的便聚集在了一起。

    苏长安的目光在诸人身上一一扫过,营地中的篝火映着他棱角分明侧脸,显得格外的阴冷与肃穆。

    他的嘴唇在那时缓缓张开,吐出的声线低沉无比。

    “十六岁那年,我初到长安,曾听人说起西凉蛮子,我任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西凉如何岌岌可危。我都想着,西凉长安万里之遥,大魏江山固若金汤,蛮子怎可能打得进来?就是打得进来,入了长安又是猴年马月之事,与我何干?”

    “十八岁那年我败走西凉,见识到了拓跋元武潮水一般的大军,那时我才知道,西凉之危是天下之危,西凉一破,天下便是拓跋元武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