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云被云筝这样抱住脖颈贴脸相迫,当真是欲逃无从欲遁无门,但也正因如此觌面相对,这“好姐姐”三字那更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的了。不由更是心慌意乱。

    云筝见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明明心里愿意却就是嘴上不喊出来,也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欲待就此饶了他,但不知为何,每每看他在自己面前吃窘受困的样子,心里就觉得说不出的快乐甜蜜,实是不愿就此放手。当下暗暗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定要“欺负”他到底。[]

    眼珠一转,偏头冲项飞云笑道:“那好吧,项大哥既然决意要行赖账,筝儿也不好意思再行相迫,只好将就着收回点利息算了。”说完将小嘴凑上,抵上他的嘴唇恣意亲吻起来。

    项飞云被她这样双臂揽住,若说挣脱逃跑,凭他目前的武功自然是能轻易办到,但情知那样一来,筝儿势必要不高兴,于是只好不住求饶。但偏偏云筝就是“吃定”了他,看准了他不会用强,反而越发恣意妄为。起先还是在唇上舔吻,后来更大胆探进,这一来项飞云一颗心更是犹如鹿撞,怦怦怦怦地剧烈跳个不停。

    蓦然沉沉闷哼一声,原来上嘴唇竟被云筝狠狠咬了一口。还未反应过来,云筝已松开双臂,趁势在他怀中身子一转,变成仰靠在他胸膛之上。这一来项飞云倒是一愣,继而喜道:“筝儿你饶过项大哥了吗?筝儿你不要生气,你知道,项大哥是做不来这些的。”

    云筝冷冷道:“抱人家!”

    项飞云又是一怔,道:“怎么?”

    云筝道:“筝儿已经饶了你了,项大哥终不会连抱抱人家也不肯吗?”

    项飞云自觉有愧,不敢再行拂逆她意,只好舒开双臂,将她抱于怀中。

    云筝伸过双手抓上他的手掌,将整个上半身俱都实实靠在他胸膛之上,然后闭起眼睛,口里缓缓道:“项大哥也闭起眼睛,一块儿和筝儿说会儿话好吗?”

    项飞云怀里拥着她的身体,鼻间闻得她阵阵体香,微风吹来,只觉她根根发丝不住在自己脸上拂来拂去,心下惬意之极,随口说道:“好,项大哥答应你,筝儿要怎样便怎样,自今而后,项大哥什么事都听筝儿的。”说着话亦闭上眼睛。

    云筝的话语幽幽传来:“项大哥是否觉得方才筝儿很任性呢?”

    项飞云道:“不,筝儿。项大哥对你只有欢喜,只有疼爱,项大哥要宠你还宠不过来呢,又怎会有丝毫怪罪?总之方才都是项大哥不好,你项大哥这个人有时实在太笨,心里明明愿意的,可就是说不出来,惹得我的筝儿总是生气。”

    云筝“噗嗤”一笑,道:“真的是‘我的筝儿’吗?项大哥这句话说得好好,筝儿十分喜欢,项大哥能对筝儿再说一次吗?”

    项飞云偏过脸使劲嗅一嗅她发上清香,接着说下去道:“是‘我的筝儿’,项大哥今后不光每天都要对筝儿这样说,还要筝儿你做一辈子项大哥的筝儿,筝儿你愿意吗?”

    云筝用力一点头,道:“嗯,筝儿愿意。自从筝儿在圣师城和项大哥你有了婚约之后,在心里,筝儿早就已经把自己当作是项大哥的人了。筝儿要一辈子都做项大哥的筝儿。”

    项飞云道:“项大哥也要做一辈子筝儿的项大哥。”说着话使劲握上她的小手,再继续说道,“筝儿你不知道你对项大哥来说究竟有多重要,这段时间以来,我已厌倦了这尘世间的勾心斗角,只有和筝儿你在一起时,项大哥才能感到彻底的放松。”

    云筝道:“筝儿也不喜欢那些俗世间的争名逐利,可是筝儿还是希望项大哥能够像爹爹那样有所作为。项大哥放心,筝儿今后一定会用心帮助你的。”

    项飞云笑道:“有筝儿你在我身旁帮项大哥出主意,你项大哥那就什么都不怕了。筝儿,你真好!”

    他这“筝儿,你真好”一句当真是有感而发,想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经所历,无不是人人都在为达一己目的而不择手段,对此他实是感到心力交瘁疲于应付,如果今后云筝不在他身旁,他真的不知自己该当如何面对。

    心情激动下,在说出了这几句话后,双臂不由将云筝抱得更加紧了。只觉此刻抱在怀中的,非但是他这一生的幸福和最最需要珍惜的人,更是他此后在人生道路上,得以抱定自己的信念坚持走下去的精神支柱。

    双手握着云筝柔软润滑的小手,紧紧将她揽于怀中,用心感受着这可爱的人儿身体的温暖和发肤的清香,一时不由心神皆醉,对于这上天的厚赐实是感激不已。忽然心头涌出一个痴念:“筝儿待我这样好,又对我是如此重要,我纵是如何报答她也都是应该的。何况她自小便失去了母亲,现在又没有了爹爹,我若不去怜她惜她,宠她爱她,还有谁能来怜她惜她,宠她爱她。她适才不过是要我喊她三声‘好姐姐’,我若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令她满足,又怎还配去爱她?其实莫说是三声‘好姐姐’,就是天天这样喊她项飞云也是心甘情愿。”

    想到此,缓缓垂下头去,嘴唇凑近云筝耳旁,轻轻喊道:“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