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好,好心情的轩晴和苏御又来爬山。

    苏御先比较之前,要主动许多,少年腼腆害羞不假,门第之别不能登门拜访也是真,但总有法子能见到轩晴。

    如今的苏御哪里还能专心,即便在花坊里作画,还要时不时询问几句。

    “轩府那边可有动静?”说话时,苏某人将大半个身子探出门外。

    此时的苏御已然变成一颗望妻石,眼巴巴的隔着人群,想要寻觅与轩晴相关的踪迹。

    一同画画的同僚,有位与他年龄相仿,平时又能说上话的少年,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打趣:“究竟哪家姑娘,能让文采卓绝的苏公子如此青睐。”

    又望了半晌,苏御才肯将头转到好兄弟身上。

    他心里清楚,此举无非是抒发了念想,从画舫到轩府还得走上几百米,斜出半个身子,能看见轩府一角,苏御便心满意足了。

    “胡兄是在拿我打趣罢。”苏御回到位置上,“没到功成名就那步,终究是不能谈婚论嫁的。”

    被苏御称为胡兄的人,字安之,平时也是一位风雅之人,两人同在画舫卖画,互相打趣同时,经常在闲暇时一同饮酒。

    苏御的文采,胡安之看在眼里,每每醉酒总是借着酒劲让他作诗。

    男子间通常无话不聊,有胡安之在画舫作伴,苏御也畅快不少。

    人生难逢知己,与自己如此合拍之人,更是难遇到。

    “怎么就不能谈婚论嫁了,苏御你这么想便不对了,男子成家立业,先有家才有业。”胡安之面容俊俏,桌旁除了画画用的水墨毛笔外,还放着一把风雅折扇。

    与苏御那面纱罩住自己的举止不同,他巴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在胡安之看来,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也不过如此了,勤于打扮,散发魅力,才是不浪费之根本。

    若像苏御这般拘谨,将美貌藏与面纱之中,岂不是错过很多翘首以盼?

    哪怕目光来源于表皮,也是对自身的褒奖,像他这般没有功名,和上进心的男子,也只能以此来虚度人生了。

    胡安之虽知苏御与他在婚嫁上观点不同,可每次碰到,总是不避讳的想将观点加与他。

    “苏御,你就是太端着了。瞧瞧我,漂亮的姑娘整日围着我团团转,我虽义气的只取花蕊上蜂蜜,但常常被簇拥感觉,也是极其美好的。”

    苏御没答话,胡安之又一句侃侃而谈,钻到耳朵里。

    他与胡安之多年的兄弟,若能洗脑,早就洗成功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安之兄,人各有志,你说的我心里有数。”说话间,修长的手将两种颜色叠加在一起,成为暗棕色,“苏兄所想就像这平平无奇的颜料,虽没那么风雅,可也是生存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