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震惊!”

    阿尔达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真难以想象,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活着回来的。要知道,在黑渊神狱,任何一个人有你们身上的一处伤口,好一点的会被丢进熔岩火海烧成灰,运气差一点,他就会变成口粮。所以,你们真是幸运!”

    恩佐和维克同时无声惨笑,两人对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幸运么?一万人的军队打到现在只剩下三百多,恩佐和维克等人一次次的带着战士们浴血厮杀,一次次的被重伤,他们是被那些忠心耿耿的战士一次次的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

    他们带着那些拼命的战士一次次冲出重围,那些拼命的战士带着重伤待毙奄奄一息的他们一次次的逃出生天。为了麾下的战士们,他们的身体一次次的被重创;而他们的战士们为了他们,也一个个的衡在了强悍敌人的追杀和包围中。

    从一万人的师团打到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其中还疥充了好几次兵力!

    短短几年的时间,恩佐麾下战死的战士就有三万之众!三万战士,他们本来不用死,但是他们都死了。只是因为恩佐他们死死的昂着头,在那个暗中阴谋掌控一切的男人面前昂起了自己的头,所以他们一次次的被打击,一次次的被陷害,一次次的被送进了必死之境。

    默默的穿上军装,恩佐和维克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地上。

    阿尔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从划刁恩佐和维克身上散发出的惨烈杀气中,他能感受到那和铁血铁骨的凶悍之气。但是从一个恶魔的角度而言,阿尔达不能理解恩佐等人的做法。他琢磨了一葬,依旧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其实,你们不用混得这么惨,你们完全可以投靠那个叫做亚瑟的家伙嘛!你们投靠他,积蓄了足够的力量,然后……背后一刀子捅死他!”

    阿尔达的话完全是从恶魔的思维方式出发,恶魔们最习惯的做法就是这样。当恶魔们实力不济的时候,他们会投靠强者,当他们拥有了足够的力量的时候,他们依附的强者就会被他们反戈一击杀死。

    恩佐和维克却是同时死死的瞪了阿尔达一眼!阿尔达的话,无疑是侮辱了恩佐和维克,无疑是侮辱了这些年在他们麾下战死的所有战士。维克一拳就向阿尔达的脸砸了过去,却被恩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没让维克真正的和阿尔达发生冲突。

    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恩佐冷漠的说道:“对于一个恶魔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很正常,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我们不是恶魔,我们是人类,所以,我们有我们的坚持!1,阿尔达摊开了双手,维克和恩佐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一定要给两个人添点堵。

    他怪声怪气的讥嘲道:1—你们的坚持,就是让你们忠心耿耿的士兵跟着你们一起送命?”

    这一次,恩佐和维克同时挥出了拳头,阿尔达做梦都没想到看起来很是稳重的恩佐也会对自己出事,他惨嚎一声,两个眼眶被重拳轰击。他狼狈的挥动着双手仰面倒了下去,脑袋摔在了岩壁上撞得,咚咚,作响。

    “混蛋!阵尔达大爷愤怒了!”阿尔达一骨碌的跳了起来,就要和恩佐、维克动手。

    “敦尔教大教堂就在附近,里面有枢机红衣神冠大主教坐镇,还有一万教会的守护骑士常年驻扎!”维克悠悠叹道:“一个天位的恶魔如果在这里暴露了自己的气息,他会被切成多少片呢?或者,他会被放在火刑架上烧死?或者,让神光净化他的灵魂和身体?”

    阿尔达的拳头迅速的收了回来,他干咳了一声,有点愠怒的说道:“我保留我的意见,你们完全不需要这样!”

    恩佐冷冷的看了阿尔达一眼,他淡然道:“我们有我们坚持的道理。但是这叮,道理,我们不能向你解释。你说我们可以投靠亚瑟,但是……亚瑟是绝对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靠的。他要的是我们在绝望中慢慢的死去,他要我们在绝望中崩溃,他在摧毁我们的身体之前,他先要摧毁我们的灵魂!。”

    维克冷笑道:“所以,他才会一次次的让我们几乎全军覆没,一次次的为我们疥充兵力,一次次的将我们降职。他把我们当做丧家犬一样玩弄,他只是想要玩死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向这样的一个杂碎投靠?”

    阿尔达烦恼的抓了抓脑袋,这些倔强的人类,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某些执着。

    不投靠亚瑟?那么随便找个能够庇护他们的人投靠了就是嘛,千嘛一定要坚持原则、坚持立场呢?反正对恶魔而言,什么节操、什么气节都是无所谓的东西,恩佐和维克这样的坚持,实在是让他有点难以理解。

    摇了摇头,阿尔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尽快的’‘通知给主人’。现在主人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陷入了极大的困境’。所以‘短期内’他‘不可能’来见你们。”

    短短一句话,全部是谎言。对于恶魔而言,说谎简直就是他们天赋的本能,甚至有人说在恶魔学会呼吸和吃奶之前,他们就开始说谎了。但是阿尔达的这一番谎话让恩佐和维克同时打起了精神:“头儿,他。他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阿尔达摊开了双手,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是的,在伟大而恐怖,心狠手辣毫无人道的主人指引下,我们追随着伟大的主人离开了那个该死的地方。主人为了掩护我们逃离黑渊神狱受了重伤,和我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主人的另外两个仆役,他们正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为主人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