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乞丐笑着说:“我家帮主说了,颜大夫身上自带一股药香,这药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染到身上的,况且别的大夫身上也没有。再者,大魏与南蜀刚刚交战完毕,这个时候,能从那城里出来的,除了颜大夫,也没有旁的什么人了。咱们这些乞丐,做别的事情不行,认人的功夫还是有的。颜大夫请,这位姑娘请。”

    “难怪你们乌衣帮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帮派,这眼睛一个个都毒的很。”

    “谢颜大夫夸奖。”两名乞丐垂手,颜素问也不再客气,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江璃,自己利落的翻身上马:“颜素问谢过两位大哥,若有机会,素问请两位大哥喝酒。”

    “颜大夫客气了,请尽早赶路吧。从这里到南蜀,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的行程。前方客栈内,帮主已命人为两位准备下了干粮和盘缠。”

    “多谢!”再多说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颜素问抬手谢过,便策马而去,江璃紧随其后。

    南蜀与大魏风光不同,一物一景都极具南方特色。南蜀都城,整体为黑色,除了城墙以外,都是木制结构。

    到了城中,不用怎么打听,就找到了阅江楼。

    “璃儿以前可到过这南蜀都城?怎么感觉冷冷清清,一点儿都没有都城的样子呢。”

    “夫人没见那门上悬着的东西吗?”江璃指着一户人家给颜素问看。

    那户人家,房门紧闭,却在门上悬挂了一支断箭。再往旁边看,中间相隔不远的一户人家门上也悬挂了一支同样的断箭。

    “这一支断箭就代表着一个人。”江璃解释道:“南蜀人有一种特别的风俗,但凡家中有男儿从军者,军部都会送上一支羽箭。羽箭在,则表明人在,羽箭折,则说明家中的这个人已经阵亡了。倘若这个人活着,且在边境立了大功,那门上悬挂的则是彩色羽箭,预示着升官发财,前程似锦。自咱们进城以来,看见的断箭已经超过百根,这说明,南蜀人在边境失利的事情已经传回到了他们的都城。这一战,几乎是断了南蜀十余年休养生息的气脉,他们情绪低落,闭门不出也是正常的。”

    “难怪进城的时候,那些守城的兵士也都无精打采的,连咱们伪造的身份文牒都没验看。如此懒散,倒是辜负了冷爷刻意伪造的那一番心血。”

    “夫人声音小些,若是被那些小心眼的南蜀人给听见了,只怕更要气得吐血了。”江璃难得开玩笑,并且将这玩笑开的正儿八经的。

    跟南蜀大街上一样,阅江楼里也是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倒是店内的老板跟小二,不想路上遇见的那些南蜀人一样垂头丧气,而是一个个精神十足。等到了二楼厢房,见到了坐在那里的冷娇,颜素问才知,这阅江楼竟是乌衣帮的产业。

    “这阅江楼是乌衣帮的……那怎么外头都传这是南蜀朝廷的密楼呢?”

    “既是传言,自是不可信的。”冷娇微微一笑:“不过,这传言既传的有鼻子有眼,也得多夸夸这故意将消息放出去的人。”

    “冷爷的意思是,这消息是冷爷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误会,让人误以为这阅江楼是南蜀人自家开的,好在这里透露出更多的消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冷娇给颜素问倒了杯茶,而后轻轻推过去:“有关于我乌衣帮的事情,夫人应该也听过一些。乌衣帮虽立足大魏,却不涉党政,更不涉及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乌衣帮靠收集消息,贩卖消息为生,这消息自然也不是独独只卖给大魏一家的。像阅江楼这样的地方,不止南蜀有,大魏有,别的地方也有。”

    “阅江楼能在南蜀立足,靠的不光是乌衣帮的势力吧?”

    “夫人聪慧。”

    “素问信得过冷爷。”颜素问举杯,先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自个儿为自个儿倒了杯酒:“敬冷爷。”

    “夫人的这杯酒,让冷娇不知是当饮还是不当饮。冷娇与夫人之间,已无需多说那些客套话。冷娇邀夫人前来,是因为顾老夫人的事情。”

    “冷爷可是已有我婆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