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被贬的落魄户,寻常人谁会害我?”苏景明活络着经脉,单手执剑练着武,“不如借此由头,揪点更有趣的东西出来。”

    鹤川满腹疑虑的走了,他不理解苏景明的做法,明明自己有殒命之危,好不容易求来了些兵力,却要去查不相关的事情。

    华缃已失踪一月有余,易安与岑广思进城找了几次,最后甚至上报了官府,发动了全村的人去找,仍是无踪,就连她的阿娘也不见了。

    李青时觉得事情不对劲,便不许易安再去,只将华缃的奶奶接到了屋中悉心照料。

    阿婆一直处于神神叨叨的状态,每日嘴里念念有词的,刚开始他们还去听听,后来也就放任了,只有易安锲而不舍的与其交流,一日阿婆终于说了句清楚的话:“雁门雁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去经年,再见黄泉。”

    易安扑过去抱住她膝盖问:“阿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见她不语,易安的眼中溢出泪水:“阿婆,你若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罢,华缃与我一同长大,她不明不白的失踪,我心头实在难受!”

    阿婆抚上她头,阖眼碎碎念道:“莫怕,莫怕,缃女,必有后福……”

    易安抹泪,抱住她腿兀自哭了会儿,便听到屋外有人叫她,出去一看,竟是孙管家的车夫。

    她惑道:“孙管家又来了?”

    那车夫摇摇头道:“孙管家派我来找姑娘要些手稿。”

    易安感到奇怪:“他素来找我阿娘要信,今日怎想起找我要?”

    “不是信,是手稿。”车夫补充道,“就是姑娘平日里读书时写写画画的都行。”

    她哪儿有这种东西,写的好的都当课业交了,不好的早挼成团儿扔了,剩下的都是些书上随意乱涂的心得,自己都看不过眼,别说让旁人看了。

    谁知车夫听后,直道:“甚好,甚好,不知姑娘可否现在就拿给我?”

    她不肯道:“可我还没读完呢。”

    “那便拿本读完的给小的。”车夫道,“涂画的越多越好。”

    见她杵在那儿,车夫隔着院门对她道:“你放心,我绝无恶意,不然你叫你阿娘来,我跟她说。”

    “我阿娘没在家。”

    送本书给他而已,值不了几个钱,易安随意挑了本拿给他,谁料他翻了翻,不满意道:“姑娘,太素了,不如你挑本最旧的给我。”

    怎么还有这种癖好?听说京中有贵人喜集旧书,越破越旧的收价越高,莫不是孙管家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寻些旧书卖?好歹他帮衬过自家多年,如今他有求,自己也理应满足,便多挑些给他好了。

    于是她抱着几本破破烂烂,几乎快辨不出字迹的书递给车夫,车夫却仍不满意,他推囊还她:“姑娘,这也太旧了,总得看得见字才行呀。”

    与他折腾了半天,车夫总算满意的抱着摞书回去了,易安则产生了种助人为乐的满足感,她将书重新整理装箱,洗净手后,取了些蜜饯喂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