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这三年我武进接收难民二十二万之多,而许多逃民亦被我招回,如今我武进县已有人丁近百万。我到任后,先是修路,再是打击当地不法商贾与劣绅,抄没财产大多上缴国库,只留取一部分作为地方民夫扶持之用。

    这三年,商人乡绅皆守法,一切杂税尽免,有田者耕种,无田者进城务工,我在地方实行了招工最低月俸的标准,故,即便无田者也能生活滋润。百姓手里有了钱,自是要花钱,如此一来,商贾赚得多了,交的税也多。百万人之城,三年才有商税四十二万而已,这很多吗?”

    一句“这很多吗”彻底激怒了王铎。

    “荒唐!”

    他拿着笏板指着左弗骂道“满口胡言!那李谂是罪有应得,那无锡那位王姓乡绅呢?!左弗,你当真好大的胆子!借剿匪之名,行抄家勒索之事!你若不是心虚,为何那王姓乡绅会活活被人打死?!”

    “百姓激愤,如何拦得住。”

    左弗口气淡淡的,“难道按照大人的意思是要我等拔刀对付百姓吗?况且人证物证俱在,只是主审官还未来得及宣判罢了,哪里谈得上冤枉?”

    “那你为何还要罚没人家产?!”

    “这话说来奇怪!”

    左弗道“不义之财当然要罚没!那些干净的田产,银子,无锡的知县可一分没抄,都留给他们家属过日子了。”

    “呵。”

    王铎冷笑,“如此说来,苦主还得感激你了?”

    “可不是吗?”

    左弗也是冷笑,“当年不过百亩地,三代人下来,七万亩地,另有金银珠宝无数!若不是顾忌着官声,下官真想将那百亩地据为己有!那可是个聚宝盆啊!几十年的时间就能生出这么多地,这么多金银珠宝来。

    依我看,陛下还是派人去将那地取来。然后满朝文武就去那块地上站着,尽管往上撒米田共,催得那土地旺旺的,肥肥的,转眼就能生金山银山,到时北伐的银子米粮都会有。”

    这番话夹枪带棒的,丝毫没给这位帝师,谨慎殿大学士,内阁二号人物留一点脸面。

    想在这上面作文章?要自己的命?!哼!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你,你,满口市井俚语,简直有辱斯文!”

    一句“米田共”差点把王铎气得吐血。

    身为帝王师,自然是饱学之士。平日在这朝堂上战斗力也颇强。可他今天偏偏碰上了左弗,这男人要跟女人吵架,怎么吵得过哦?

    左弗笑眯眯的,“我本就是武将之后,不学无术之辈,大人还要跟我计较这个吗?”

    王铎听了这不要脸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指着左弗道“你这是胡搅蛮缠!”

    “大人我说的是事实。那王姓乡绅若是行善事又怎会有那多百姓检举他?在我左弗的刀下可没有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