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奎腿一弯,眼看就要跪下了,哪知一旁的椿芽却是一把拉住他,道“老太爷!您可是我们左家的脸面!一荣俱荣,一笔写不出两个左字来!您堂堂三品昭毅将军怎能给他一个芝麻官下跪?!”

    左弗也跑了下来,拉住左奎道“爷爷,你不能跪!要跪也是我跪!”

    “都是爷爷的错,爷爷给你惹祸了……”

    左奎很愧疚。

    在南京,与他往来的不是那些小百户,小旗就是一些勋贵。那些勋贵吧,他说话虽刺人,可却也知道对方不凡,也不敢太过了。可来了常州,面对这些地方官,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刚刚被人刺了几句,怒从心起,根本不知打个小小县丞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再想想刚刚那衙役说的话,心里就更害怕了。

    左家所能倚仗的不外乎天子恩宠,可若是天子猜忌左家了呢?自己这样不是在给左家招祸么?

    所以……

    跪就跪吧……

    反正以前也经常跪的……

    “要不就赔点汤药费吧?”

    主簿钱长奇弱弱建议道“上了年岁便如孩童一般,我看老太爷也是诚心赔罪了,咱们也不好太计较是不是?”

    他望向左奎,“只是县丞被打这样有损观瞻与朝廷威仪,这段时间是不能办理公务了,得好好在家修养。万事也得小心着,若脸上留个疤什么的,这仕途也就完了啊!”

    “那,那赔多少?”

    老头倒也不太笨。

    见邱云平抿着嘴不说话,知他心里应能接受赔钱。只是听这钱主簿的意思,还有这县丞的样子,恐怕钱少了不能了啊!

    “好!”

    邱云平道“钱主簿说得也有道理!只要你赔我三千两汤药费这事就算结了!”

    “啥?!三千汤药费?!”

    左奎叫了起来,“你怎么不去抢?!老头我现在一年俸禄才420石米,这可是老头十多年俸禄!不对,根本就攒不起,月俸35石米根本不是实发!还有四成都是用其他零碎抵了!三千两,老头20年俸禄!而,而且,现在根本连六成都没发满!你,你干脆去抢好了!”

    老头是个农民,可显然有算账天赋,自己的收入那可当真是清清楚楚的。

    “呵,看来老将军的诚心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