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曹子夜恢复单身,我又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美周,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搭理我。

    六月的天气,气温呈逐渐增高的趋势。曹子夜每天宿舍教学楼来回跑,总是热的一脑袋汗。学校宿舍的环境极差,跟堂口可以说不相上下。没有地方洗澡,没有地方做饭,还一年1200块钱,一人平均就8平米的砖块。

    刨除掉寒暑假,住校的日子没几天,却什么费用都要交。热水用电,什么都要自己掏。最关键的是,就跟坐牢一样,什么都限制你。到点掐电,偶尔断水,到了十一点大妈定点锁门,时不时的还要有老师来检查卫生。

    卫生不合格,还要全校通报。晚上回来晚,照样要全校通报。通报通报通报……什么都要通报,大喇叭一广播,颇有点当年公社选三八红旗手的架势。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本来是住宿舍的。因为我们宿舍楼跟曹子夜他们宿舍楼离着不算太远,所以就算是条件艰苦些,但为了每天见他方便一点,我也就忍了。不过后来我跟宿舍管理员大吵了一架,就说什么也不住宿舍了。

    宿舍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每天对宿舍楼的女生态度都极其恶劣,对来楼下等女生的男生态度都极其和善。曹子夜每次给我送东西,要不是他性子冷,管理员说话的时候估计早就贴上去了。

    我住在顶楼,下趟楼还要换衣服,十分不方便。我们学校为了挽救食堂糟糕的伙食问题,想出了个直接有效的办法——不允许外校的人来送餐,不允许学校周边开小吃。

    没有办法,学生闹了好几次罢餐都没效果。苦逼的学生只得不断的往肚子里倒高油高脂高热量的三高食品,在食堂吃了一段时间的饭,我的血糖血脂就一路飙升。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指标明显靠拢局级干部。

    曹子夜为了迁就我,每天都找曹家的保姆送餐。为了低调起见,他都会取完给我送来。我懒得动弹,从美周那拿来十几米长的绳子,拴在澡筐上放下去。等曹子夜放好饭,在一点点拉上来。

    宿管因为这件事儿跟我吵过好多次,我懒得理她,吵完该干嘛干嘛。

    我早上爱睡懒觉,有课也从来都不去。睡到中午等着曹子夜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等到下午就撒丫子跑出去找美周和杜健生他们玩。每天周而复始,快乐的很无趣。

    学校的学生会每周都会来检查卫生,我一般也都不会理会。以前学生会的人开门看一眼也不说什么,就走了。可不知道宿管是用了什么好处,总之是把学生会的女生收买了。

    那被收买的大嘴女生似乎是学生会生活部的管事,反正就是一脸很厉害的样子,站在我床下叨逼叨逼的教育,我不起床誓不还的劲头。

    我前一天晚上跟美周在网吧跳了一晚上的炫舞,实在是困的没力气搭理她。本打算放任大嘴说乐呵就走,谁知道她还没完了。大嘴把我桌子上的杯子重重一砸,说:“这床位怎么这么乱!检查宿舍的时候睡觉?还有没有点纪律了?”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瞬间就暴走了:“宿舍你住我住啊!我他妈的花钱,我乐意怎么放怎么放!你管的着吗?”

    大嘴被我骂的有些懵,可能她喜欢了一路前呼后拥的生活。没有对她的权威表现出顶礼膜拜的尊敬,这显然让她很不高兴。她用手指着我:“给我记下她的床位学号!通报!”

    “有点事儿就通报?”我冷笑着说:“通报是你妈啊?天天提!”

    “你你你!”她被我气的话都说不全:“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反问她:“你想我怎么说话?你看不下去,你收拾啊!我就这么说话,你管的着吗?宿舍是什么知道吗?是睡觉的地方!我乐意什么时候睡觉还得打报告啊!你被学校体制压**了吧?到哪都**!”

    “我们,”大嘴的话明显就跟不上我的思维:“我们是大学生,我们应该……”

    “应该咋的?”我一脸的戾气,弯着腰站在床上大骂:“大学生他妈的就要听你的啊?猪鼻子插大葱,你算哪根葱啊!我乐意干啥干啥,老娘我花的钱,我愿意这么住,谁他妈的也管不着!”

    这只是一个微小的插曲,但大学是一个流言比流产还快的地方。我的话瞬间传遍了整个学校,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道理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管理员为此更加的憎恨我,她现在连延迟断电都已经收买不了学生了。因为大家都不肯受体制的压迫,觉得她做的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