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回头,“是何人要与本王争抢此地的猎物么?”

    楚王追至的这片山林中,走兽极多,只见身后跟随的护卫马背上已是满载。

    可就在看清来人之时,一只羽箭飞向楚王,幸而长史眼疾手快,拔刀将那箭挡开,这才没有伤到楚王。

    “何人如此大胆,是想刺王杀驾不成?”长史怒斥来人道。

    “是本王!”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从那赶来的人群中传出,齐王府的死士们纷纷驾马从中间让开一条路。

    齐王穿着织金过肩龙的曳撒,用网巾裹着头发,戴着一顶束发的金冠,威风禀禀的骑在黑色的御马上,马背上悬挂的弓是一把皇帝御赐的先帝之物。

    楚王大惊,如此远的距离,寻常弓箭根本没有射程,适才射向自己的正是齐王马上的那把弓,遂指着齐王骂道:“齐王,你身为皇长子,竟敢用先帝遗物对准手足兄弟,你竟敢残害手足,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齐王座下的马儿颤着鼻息,齐王抬手抚摸着鬃毛,冷冷看向楚王,“你设计陷害本王爱妃之时,可曾想过会遭天谴,可有想过,今日会有此劫难?”

    楚王府长史听后预感大事不妙,遂招呼侍卫警惕齐王的人,楚王紧握着缰绳,“今日是大朝会,国朝尽东道主之宜,陪同诸使狩猎的日子,御驾就在前方,你胆敢不轨,就不怕陛下派禁军将你拿下,废了你的爵位吗?”

    “爵位?”齐王看着自己腰间赏赐的金带,张开嘴对着天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向你一样吗,为了这些东西,不择手段,泯灭人性,我从来都不稀罕这身份,也看不上那张沾满了族人之血的椅子。”

    “你疯了!”楚王怒斥道,他知道自己敌不过齐王,“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将自己唾手可得的就此葬送吗,你若杀了我,陛下即便再宠爱你,你也会因此丧失储君之位,国朝以仁孝治理天下,是不可能让一个残害手足兄弟的亲王成为储君的,以陛下对你的看重,你本可取代东宫。”

    “够了!”齐王有些不耐烦,“本王说过,本王不稀罕,本王可以不要大位,但是你,必须死。”

    “你...”楚王还想继续拖延时间,让其他狩猎者发现这里的踪迹,但却被齐王看穿,齐王大笑道:“你深入此地,本王早已在周围安排了人手。”说罢,便挥手一声令下,“一个都不要留下!”

    “保护殿下。”楚王府长史惊呼道,于是一众护卫将楚王团团围起。

    然齐王带来的护卫皆是骁勇善战的死士,楚王见自己的人不敌,便骑马逃跑,几个护卫紧跟其后。

    齐王一边追赶,一边拿起御赐的弓箭,齐王府的护卫骑马凑到齐王身侧,提醒道:“动静声太大,朝廷很快就会知晓的,殿下需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

    齐王也知这是在狩猎场地之中,不能拖延时间,更不能放走楚王,可楚王警惕心极重,早早就安排了许多侍卫跟随,加之还有一个曾上过战场的武将作为楚王府长史贴身护卫。

    接连几箭射出都被楚王扯过来的侍卫挡下,齐王咬牙,“这厮,为了活命竟拿自己人挡箭。”

    “殿下,陛下不是赏赐了一把火.器给您吗?”护卫问道。

    国家火.器乃重器,朝廷有令,不允许私人即便是亲王宗室配备,若是私藏,一律视为谋反,因齐王妃的死,皇帝为补偿,遂将新研发出的一把火.铳赐给了齐王。

    “火.器声响太大,更容易招来人,况且...”齐王皱眉,屏住呼吸开弓射箭,眼看就要射中楚王,却被楚王伸手扯到身前的护卫所挡。

    “殿下的箭,力道虽大,可却难以穿透人身,这等兵器虽无声,可威力终究不如火.器。”

    齐王并没有慌张,再次举弓对准楚王,“本王苦习箭术,就是为了今日手刃杀妻仇人。”想起自己昔日与燕王世子赵希言切磋之时,赵希言所教授他的箭术,“箭之所以未能穿透,是因有坚硬的骨头所阻挡、缓冲。”又忆起自己平日里在后院里射穿的假人,便改方向,瞄准了那为楚王挡身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