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中的人群纷纷开始鼓掌,有看好顾若安的学生们纷纷叹息:“这个学妹看来马上要输了。”

    引体向上,数量多的时候,做到越后面,就越慢,每一个,都得咬牙才能坚持,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但顾若安的黑色瞳孔却越来越亮,她明显比张莲莲更吃力,但这种感觉,让她找到了前世为了保护奶奶,跟那个渣男互殴,男人的力量比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力量总是要更强,耐力也要更好,顾若安的一颗牙齿被打落,在一阵拳打脚踢中,倒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

    如果非要说女儿和母亲这两个人中一定要挑出一个更在乎一点的,那就只能是顾若安这个女儿了。倒不是说对顾若安有感情,而是虽然是女儿,但日后他老了,女儿还可以给他养老,还能入赘个女婿,生个孙女给他摔盆。

    看顾若安被自己打的无法动弹,男人还没出够气,但又怕把以后给自己养老的人给打死,于是,他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曾经含辛茹苦把他拉拔到,现在因重病瘫在躺椅上的老人。

    “老不死的,要不是你,老子会过得这么辛苦吗!”

    男人醉气熏天,一把踢翻了那把顾若安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别人不要而丢出来的竹制躺椅。

    无法动弹的老人摔在地上,看也不看那个已经化身成恶魔的儿子,而是晃眼含泪,手指颤抖的看着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这边的孙女。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么人的方法,嗬嗬一笑,把已经喝空的啤酒瓶在地上砸成两节,拎着破裂的啤酒瓶口,缓缓走向老人,举起手,将破裂的瓶身对着老人的脑袋。

    那一瞬间,即将失去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的顾若安心脏像是被名为恐惧的一只手狠狠攫紧,她明明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明明内脏仿佛被用大摆锤狠狠捶打着,灵魂却像是刺入了一种力量,撑起了她破败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男人。

    她越走越快,眼前仿佛看见了这些年她和奶奶被这个男人虐打过的一幕幕,以及那只被她从路边救下,怀着小猫,却被男人连着刚出生的小猫一起碾死在鞋底的母猫惨死当场的画面。

    漆黑的瞳孔燃起了一簇火苗,被这些画面化作热油泼向火苗。

    “轰”

    是火苗喷发成大火的声音吗?

    顾若安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被她扑倒在地上,破裂的啤酒瓶滚到了远处,她便在无意识中,抓起了啤酒瓶的一块碎片——

    一下……

    一下……

    “噗”

    “噗”

    那是利器扎入皮肉的声音。

    那个状态下的顾若安力气极大,似乎是宁愿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也要拖着这个男人入地狱。

    男人又疼又害怕,这种情绪,在沾了血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个原本应该是他的血缘亲人的女孩儿冰冷漠然的脸时,上升成了恐惧。

    嚣张和恶毒都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下消失无踪,他哀嚎着,痛苦的求饶,就像缩在角落里被男□□打脚踢的幼年时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