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问道:“怎么不离婚?”

    “离婚?呵,知道我是怎么嫁给他的?

    我家迁坟,村委会不给批地,村支书上门给我俩说的媒,当时话就挑明了,我嫁,坟地任凭我家挑,就是挑了别人家的耕地,他都能给协调搞定,不嫁,以后我们家的人都别想埋在村里,多缺德啊。

    我爸迷信,再说我家孩子也多,5个女孩,就算有一个嫁得不好,也不算什么,还是找块风水好点的坟地重要。

    我爸明知道梁奇是那样的货色,还把婚事说定了,我能有啥办法?

    离婚?离婚不得通过村部啊?村部是谁家的?是他村支书家的,我能离得了婚?

    知道梁奇前两个老婆是怎么跟他离婚的吗?没离!人直接跑了,就是出去要饭也不回来了,梁奇没办法,跟我结婚之前,才去村部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吴端可怜这女人,但除了可怜,也怒其不争。

    即便家里替她答应下婚事,她若是自己有主见,打定了主意不嫁,便有得是不嫁的办法,大不了还能一跑了之。

    可现在,她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家人,还对尚不懂事的孩子施虐。

    说到底,生活不幸还不是因为自己软弱?

    她的家庭问题,吴端不想多说,这种可怜的可恨之人,世上千万万,不懂自救,旁人救不过来。

    “7月12日晚上,梁奇在家吗?”吴端问道。

    “12号?哎呦那可早了,都半个月了……哎呦那哪儿能记得……”

    吴端引导她道:“7月12号,就是梁涛死的那天晚上,第二天他死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也听说了吧?”

    女人点头。

    吴端继续道:“那就想想,听说梁涛死的那段时间,男人回过家吗?”

    这回,女人低头仔细思索起来。

    思索片刻,她突然问道:“们找梁奇干啥?他……他杀的梁涛?”

    吴端并不回答,只道:“他究竟在不在家?”

    “我不知道。”女人摇头。

    不知道?这倒奇怪了。吴端等待着女人的解释。

    “他半夜好像回来过一趟吧,我听见院门开了,院子里好像有动静,我……好像看见个黑影,可我害怕啊,没敢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