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菜陆陆续续的上齐,原本空荡荡的桌子瞬间被一盘盘佳肴摆满,堆叠似一座小山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

    几人正吃着,只听得自楼梯处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原是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衣着华丽的锦衣男子自楼梯上滚下来,至楼梯拐角处撞到木栏杆才堪堪停下。他腾地爬起来,一手握着摔得生疼的手臂,面色铁青,嘴里呜呜咽咽地哀嚎着。

    一楼的食客被声响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偏过头去看好戏。然也只是一眼便回过头,继续埋头吃饭,似乎对此事已经习以为常。

    只见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名约莫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身着窄袖鹅黄绸衫,双肩如削,腰间的红腰带上别着一把约莫半尺长的银色小弯刀,刀柄尾部挂着串玉环红流苏,上面缀着两颗四四方方的空心白菩提果。她

    一双漆黑如墨灿若星辰的眸子中流露满满的嘲讽与挑衅,她正环抱双手偏着头看好戏似的望着男子。

    男子眼中火冒三丈,只怕浇上油就能原地爆炸。他抬手用食指指着女子,顿时一阵口吐芬芳道:“贺华庭,你个母夜叉,母老虎,活该这辈子没人要你,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听了这话,被称作贺华庭的女子一步步踏下楼梯,楼梯被她踩的砰砰作响,她脸色阴沉至极,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男子心头一惊,双腿发抖止不住地往后退,“说就说,老子还怕你不成,你个母老虎、母夜叉……”

    他话未说完,不甚被身后的楼梯勾倒,摔在楼梯上。

    正在这时,贺华庭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一脚踩在楼梯上,两道凌厉的寒光射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居高临下道:“杜少游,要不是看在我姐姐的份儿上,我早把你卸了,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杜少游害怕地滚了滚喉咙,磕磕巴巴道:“你……你敢,你要是伤我一根汗毛,我爹一定饶不了你,你就等着下狱吧。”

    贺华庭嫣红的唇畔微微勾起些许弧度,一拳砸在他眼睛上。随后,她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你们杜家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吗?官商勾结,草菅人命,迟早有一天我会为我姐报仇。”

    说完,她厌恶地放开他,下楼梯出了樊楼。

    这厢,杜少游痛得嗷嗷叫,双手捂着已经乌紫的眼睛。

    贺华庭离开之后,三四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跑到杜少游身边,将他扶起来。

    杜少游将他们挥开,一人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的打不过,老子雇你们来可不是吃白饭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滚蛋了。”

    说完,他慌忙逃离了丢脸的现场。

    一众小厮立即跟上去,低声下气的解释道:“公子,这真不能怪我们,实在是那女子太凶悍了。”

    “是啊,公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一场插剧就此落幕,围观的众人却意犹未尽,引起了一阵讨论。

    玉鸾几人不知内情,只是默默听着邻桌传来的话。

    一中年男子道:“唉,要说这贺家大姑娘,性格温婉,容貌清秀,哪里都好,着实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