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并未完全脱离当前的环境,可她开始有种解脱的快感,遍布四肢百骸,振奋不已。

    沈蕙兰帮她把行李箱放到后车厢,弯腰的时候,盛怜能清晰地看到她两鬓的银丝。

    沈蕙兰并不高,比盛怜矮了大半个头,盛怜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白发丝。

    其实沈蕙兰在同龄人中长相算是年轻的,老得也慢。可再怎么说,年岁摆那。岁月这般过着也不是草草地给皮肤刻几条纹路就罢休。老便是老了。

    盛怜别过眼,倏地生出落荒而逃的感觉,阖上后车厢门,就朝沈蕙兰道别。而后便往驾驶座而去。

    只是她也清楚,沈蕙兰不会走,肯定会目送着自己,直到车子远去。

    果不其然,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盛怜往后视镜望了一眼,还能看到那个纤瘦沧桑的身影,甚至还在挥手,也不管女儿能不能看到。

    盛怜开出小区到马路上才缓缓收回思绪。

    周末早上,路上没多少车辆,一路畅通。

    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她租的房子。昨日见时觉得这小区特别旧,到处都透着颓败的气息。今日再看,却觉得还不错。

    她租的屋子就在第四层,不高不低,刚刚好。只是这是楼梯房,没电梯。她力气不算大,拎两个行李箱上去,还是费劲。

    一个大叔走了过来,圆脸挂着笑,“姑娘,你把一个行李箱先放楼下,放心,没人会拿。你两个一起提,怎么可能提得上去。”

    话里话外都是善意,可就是老神在在地杵着瞧她,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盛怜应了声好,便闭口不言。

    正想听这人的建议,先拎一个上去再说。

    一个大嗓门由远及近,“欸!我来我来!”

    来人是个有点丰腴的很漂亮的姑娘,穿着粉色的皮草,贵气也显年轻。风风火火,脸上堆满笑,到她跟前,“盛怜,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这小区,太偏了吧。”

    盛怜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桃子,你来了。”

    沙洮洮是跟盛怜截然不同的姑娘,干净纯粹,对待感情和婚姻都非常认真,有自己的追求,却不抗拒婚姻。

    这个世上有沙洮洮这样的女人,自然也有盛怜这样的女人。只是这两个女人能走到一起,成为好朋友,对她们两人知根底的不免诧异。两人仅有的共同点恐怕就是同为漂亮的女人。

    怎么说呢,大家不免担心,盛怜这样子的,怕是会让污染沙洮洮这样洁身自爱的小白花。

    沙洮洮帮盛怜把行李箱拎到了屋里,环顾这屋子,不由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小!”

    狭隘逼仄的客厅,和同样狭小的房间。虽说五脏俱全,但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