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

    京兆尹余行之看起来约莫四十五六,略显清瘦,官服为绯色。大夏官阶九品,通过官服就能看出来,一品至三品为黑色;四品至六品为绯色;七品至九品为青色。

    京兆尹署理京畿,为正四品,所以官服是绯色。

    余行之此刻的内心,大概也如他的官服一样,正在熊熊燃烧。

    天牢一个角落,余行之站在一间牢房外,铁青着脸,咬牙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凶手,我最后再问一遍,杀死巧巧的凶手到底是谁!”

    牢房里,般若浮图如老僧入定一样盘坐在石床上,轻声开口:“我答应过要帮他保守秘密,不论大人问多少遍,也是说不得的。”

    “你这狗官好大的胆子,”小姑娘小春声色俱厉,“我家小姐乃是今上钦点的内院教习,你敢将我们关在这里,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话音方落,外头便传来一个尖嗓子:“皇上驾到!”

    小春顿时满脸喜色,朝外面看去,果见一行人走过来,为首的赫然便是姬纸鸢。

    余行之脸色一变,连忙跪倒在地,“微臣京兆尹余行之,参见陛下,愿陛下圣寿无疆!”

    “起来回话。”姬纸鸢扫了一眼牢房,只见两个姑娘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倒没怪罪他。

    般若浮图从石床下来,朝着姬纸鸢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姬纸鸢朝她微微点螓,然后道:“来的路上,朕已听说了来龙去脉,受害者是你胞妹?”

    余行之起身,眼眶一红,老泪纵横道:“回禀陛下,正是!家父去世前,叮嘱我要好好保护她,可没想到,她竟会被杀死在天子脚下这倒也罢了,微臣既任京兆尹,就要对永陵百姓的安全负责,凶手罔顾王法,在居士面前也敢悍然行凶,此等凶徒,实在罪无可恕,若不及早捉拿归案,恐怕还会有无辜之人遭到毒手”

    姬纸鸢便转向般若浮图,正待开口,不料那小春却指着余行之开口了。

    “你别说得那么好听,刚才还威胁我们来着,明明就是想报仇还有啊,明明是你妹妹买|凶|杀人在先,那些被他买通的人,也都是通缉犯,刚才审问我都听到了呢”

    余行之的脸立刻变得惨白,气急败坏道:“你,你别胡说”

    姬纸鸢的脸立刻沉了下来,道:“余行之,你该知道,朕最痛恨的便是与黑道勾结,念在令妹已死,此事到此为止,听明白了吗?”

    “遵,遵旨”余行之纵是再不情愿,也不敢忤逆。

    姬纸鸢带人走后,又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走进来,远远就喊道:“爹,查到那辆马车的来历了,是从并州过来的,叫燕离,原本还有一个人,入城之前就失踪了。”

    “那个燕离,现在在哪里?”余行之阴沉着脸。

    “就快查到了。”

    少年说完顿了顿,冷冷道:“爹,等查到了,让孩儿带人去把他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