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太美了!”

    “神韵拿捏之准,眉眼描绘之细……”

    “这一绾青丝,如云似雾……”

    大伙儿痴迷的神情以及一声声低叹,令她忍不住上前几步,往人群中心望去。

    他垂着眸,俊颜满是认真与专注。

    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提笔,骨节分明的手指端得格外修长好看。

    柔软的宣纸上,赫然一倾国佳人,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眼眸仿若含着一汪秋水,神色间欲语还羞。

    好生眼熟。

    倏地一惊,这不是她日日映在铜镜中的那张脸吗。

    半个时辰左右,他搁下小毫,抚平纸面。

    廷圭墨有个最大的优点,墨迹干得快,正合他意。

    此时,纵使戴修不想承认,也无法睁眼说胡话。

    这名年轻人的丹青技艺远远在他之上,甚至深不可测。

    一抱拳道:“恕戴某眼拙,愿赌服输,不知明日是否能约在此处,公子再作一幅山水写意,让大家一饱眼福?”

    周围人均连声附和道:“但求公子赐画!”

    他没有回应,自顾自的拭了下墨迹,然后慢慢的将宣纸卷了起来。

    戴修急了,退而求其次:“若没空,请将此画留下,哦不,我愿买下。”

    他凉凉道:“你,买不起。”

    应该说,当今无人敢买他的笔墨。

    “望公子开个价!”戴修见他充耳不闻,抬脚准备离开,忙高呼,“总能告知,那画中女子是谁吧?”

    他负手而立,环视一圈青涩的学子们,朗声道:“尔等乃未来的国之栋梁,不应只有短浅的眼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往后钻研学识之前,三省吾身,戒骄戒躁,才是根本。”

    “……是。”在不怒自威的视线下,一个个似鹌鹑般缩起脖子,比面对书院夫子还要恭顺。

    发觉戴修依然不死心的盯着他手中的画卷,干脆拨开人群,大步走向不知所措的苏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