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栾。”她唤了一声,收笔,取出印章。

    等了半晌,未见伙计,提高些嗓音又唤道:“阿栾?”

    “哎!”汉子气喘吁吁的跑进偏房,自怀里取出一封信,“夫人,京城来的,落款是珊。”

    按着红泥的手一顿,她垂下眼睑,郑重的在数张纸上盖好私印,分别叠妥装封交予伙计:

    “托镖局加急送往各处。”这是办学的第二笔银两,不容出错。

    “是,夫人。”

    待阿栾离去,她执起搁在桌边的淡褐色信封,慢慢拆开。

    “皇嫂,请许我依旧如此称呼……”

    皇甫珊一开头狠狠的责怪了她,竟然没当面告别,实在不够朋友。

    “皇祖母得知此事后,念叨了句‘傻姑娘啊’,我窥见,她老人家红了眼眶……”

    心微微揪起,她继续往下读。

    “无需担心,我日日相陪,情绪缓解不少,病情未受影响,且身体确在不断恢复,至于朝中……”

    她急忙抽出第二张纸。

    “听四哥说,你的自请退位,令群臣大受震撼,宫中再无闲言碎语,而皇上,相当勤勉,一切安好。”

    目光停留在最后四个字上,一切安好。

    那,便好啊。

    她静坐片刻,铺开空白宣纸,开砚研墨。

    勾勒用的小毫吸饱墨汁,点于纸上,耳畔仿佛传来低沉的嗓音:

    “囡囡,头狼习惯性挺起脊背,神态坚定,双耳是直立往前的,来,先勾出大致轮廓……”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我不要画这种啊,太凶了。”

    “头狼当然是凶悍的,不过要看对什么人,若它示好,则翻起肚皮,尾巴微微卷翘……”

    “咦?那岂不是似犬……”

    男人无奈叹息:“到底要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