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广突然也睁大了眼睛,质问喜极而泣的徐福:“如何确定此乃你高祖所刻卜辞?”

    “高祖出海时,曾灼烧甲骨占卜,留下一方甲骨,其上文字就是高祖所刻!我等徐氏子弟从小观摩,绝不会认错!”徐福深情抚摸布满裂纹的甲骨上流着欢喜的泪水解释。

    徐人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对面小岛上就又传来了晕货循循善诱般和气的话音:“不论从哪算起,我和你们徐氏的交情都要比旁人亲密。我师祖列子真人虽不是真人,但也是正人君子,从海外归来,首先就拜访了你们徐氏子孙,尽数告知海外之行事宜。这才有了你们徐人子孙前赴后继前往归墟仙境之事。

    得问徐猛贤弟也要准备出海,老朽千里迢迢前来和你们搭伙,无非就是求个互帮互助,今日皆因吕氏以及周氏王子贸然闯入打乱了整个谋划,说来这场谋划,也是受人所托,食人之禄,为人办事。我若还要立身处世,就得完成他人的使命。

    诸位父老乡亲,我晓得周王子对你们徐氏有情有义,我也是为了践行别人的承诺,让他们和我们独处几日而已,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伤上崔公和周氏王子性命!”

    谁信呢?要命的楛矢石砮就在地上插着,晕货要杀自己之心何其坚决。

    晕货这番话说完,一众徐氏族人都沉默了。

    晕货又向海岛岸边的徐人作了个罗圈揖之后,一脸阴笑看向赵端和崔广:“徐王仁厚,自不会强掳你们,二位也都是贵人,那就赶紧体面顺从吧!”

    赵端环视周围低头不语的徐人,心中一片苍凉,目光和徐福相撞,徐福立时满面羞红。

    算了!徐王徐猛尚有羞愧之色,在这乱世已属难得,晕货手中实力也足以碾压徐氏族人,所谓良心出于困地,大概徐猛背信弃义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无奈之举。

    赵端长吁口气,不再计较,跨前一步,拉着崔广走出塌陷土坑:“生死是小,体面为大,咱们也别让徐人为难了!”

    崔广向赵端投去了敬慕目光,拉着赵端,快过海岛间的小船,大义凛然向晕货所在小岛走去。

    “慢!我陪周王子为质!”身后徐福一跃而出,追上赵端,浩然正气喊道。

    徐福紧握赵端的小手,眼神诚挚,重重点头说道:“不要怕,我和你同在!”

    随着赵端的手被徐福仅仅攥住,身上也涌出了无数道暖流。

    “仲子多此一举!”晕货不禁皱了皱没有说道。

    “晕公所言,小子不敢信!”徐福随手一抛,一支石砮落在了晕货面前:“我徐氏以信立世,才能久居海上,周王子于我徐氏有恩,父亲大人进退为难,我身为小子,自该为其分忧,若王子有所不测,我必已死谢罪!”

    徐福所言如铜钟大吕在耳边回响,赵端颇为欣慰当初甘做徐福人质之举。

    “就让我徐氏仲子为质吧!”一旁垂头的徐王徐猛也陡然有了精气神,昂起头颅,无限欣慰的看了一眼徐福,以不可推拒的口气对晕货说道。

    “贤弟还是信不过我啊!”晕货冷冷说道:“那就依贤弟之意!”

    赵端和崔广以及徐福一登上海岛,随即就被晕货的一众属下押解起来。

    晕货向徐王拱拱手道:“徐弟,咱们就此别过,各行其是,日后咱们尾闾仙境相见!”

    徐猛颇为恭敬的作揖回礼:“徐氏儿郎听令,让开道路,恭送晕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