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阿桃是不想惹上麻烦的,明知道薛书生这帮人怀有异心,还来谈合作,如同与虎谋皮。但事情紧急,她联系不上燕珩,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在宫里住了好几月,府中并没有受到骚扰,可见薛书生等并不是亡命之徒,这样一来,就有坐下聊一聊的可能。

    但时间有限,阿桃不可能长时间的与二人周旋,于是开门见山说了意图,并拿出了可观的价格。

    薛书生这人自阿桃一进来眼睛就开始发直,说话间不住的往她身上溜,阿桃心里多了两分底,所以特意告诉他,要劫的是个美人,并且有三千两的酬劳。

    果不其然,薛书生的眼睛更亮了。

    彭和尚叉腰站在一旁,满脸横肉与眉头都挤在一起,“不行,不能接。”

    薛书生看着定金一千两,反唇相讥,“为什么不接?”

    彭和尚将他拉到一旁,“你连她要劫什么人都不知道。”

    “诶,那是他们的恩怨,干我何事。”薛书生说的有理有据,“干我们这行,要事事打探清楚,难免瞻前顾后,还挣什么钱啊。再者说,知道越多,越危险,拿钱办事,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这间房并不大,两人的交谈阿桃听得清楚,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她大概能猜到薛书生定是□□中人,手里不干不净,否则不敢在上京印制反书,但并不确定他会不会接这桩生意。

    她之所以想试一试,是因为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反正外面有送她回府的禁军十来人,足够给自己压阵,左右不亏,姑且试一试又何妨。

    听着薛书生的口气,他已经心动了,但彭和尚还是摇头,道:“不行,她要是捅了什么篓子,我们怎么办,不就都暴露了。”

    彭和尚真是谨记燕珩与他说的韬光养晦,伺机而动的话,直冲冲的火爆脾气比之前和缓了许多,也懂得思考了。

    薛书生跺脚,他们是不便表明身份,若是阿桃知道他们是燕珩的手下,哪里需要三千两银子,按照燕珩那千里夜奔就为了见媳妇一面的劲儿,阿桃蹙一蹙眉头,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得去。

    现下还不趁着彼此没摊牌,悄默声地大赚一笔,还等什么?!

    彭和尚总觉得不安心,大手一挥,说什么都不松口,薛书生急的团团转,指着坐在一旁的阿桃,“你,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话是提醒阿桃是燕珩的夫人,阿桃听到了,以为是薛书生在提醒彭和尚她的郡主身份。

    于是,她适时地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洁白的宣纸,轻轻然放在桌上,而后扣响桌面,提醒他二人:“看看,这是什么?”

    那不就是她当日从薛书生的库房中顺走的反诗。

    彭和尚不等众人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宣纸扔在风炉里,瞬间就化成了灰。他叉着腰哈哈大笑,“一首诗就想威胁洒家,你还嫩点。”

    一面说着,一面冲薛书生眨眨眼睛,可后者并未对他机智鼓掌,反而无可奈何地单手捂住了脸。

    “怎,怎么?”

    阿桃简直要笑出来,她自认不怎么聪明,但这和尚是真的傻,她笑道:“一,我说什么了,只是一张白纸而已,你激动什么?二,诗?什么诗?我倒是在上面看到了两句诗,怎么?见不得光?三,你烧的当然是假的,真的我会随身带吗?至于在哪儿,我能告诉你吗?”